然後對苗嘉說：“走吧。”

苗嘉一愣：“去哪？”

蘇照瞥她一眼：“這裡遺棄了，自然是去下一個彙合地，其他人會看到信号煙以後在那裡等我們。”

苗嘉覺得蘇照的語氣讓她忍不住想要回怼一下，話到嘴邊她又覺得蘇照剛剛救了自己，被說一句也沒什麼。她正想趁現在提出分道揚镳，可那句“我就不和你們一起”怎麼都說不出口，反而在蘇照的眼神中猶猶豫豫地又跟上了。

三人換着背那個小孩，一直走到離豐收城很遠的地方才停了下來，這地方沒什麼人或者野獸活動的痕迹，三人打算在這裡稍作休息。

蘇照去打水，尼亞就一直盯着苗嘉。

苗嘉覺得這小孩的反應很有意思，她悄咪咪問：“蘇照是你們老大嗎？”

尼亞點點頭，但又搖了搖頭。

苗嘉接着問：“你的意思是你們上面還有其他的管理者。”

尼亞猶豫着點點頭。

蘇照沒給她問太多事情的機會，她将水在簡易裝置中過濾後先分給了尼亞，在苗嘉也喝到後才自己喝了一點。

一直被背着的小孩這時候才沙啞着聲音說：“我也想喝一點。”

尼亞舉着杯子給他喝了一口。

小孩說：“再多給點吧。”見其餘三人沒有表态，他非常不高興地翻了個白眼。

尼亞看到後馬上在他腿上踢了一腳。

“蝗蟲的人？”蘇照晃晃手中的水問小孩。

小孩面上帶着疑惑，他見尼亞又要擡腳，連忙喊道：“我不是蝗蟲的人，那三個大人才是蝗蟲的人，我是不小心被他們三個抓到的，我是受害者，我是苦力！”

苗嘉繼續當壞人：“你這套詞他們用過了，如果你不能提供更多的信息，我們就隻能把你丢在這兒，你知道被綁在野外是什麼下場吧。”說話間她做了一個次牙咧嘴的表情。

小孩在她的動作中哆嗦了一下，但還是咬着嘴唇解釋：“我沒有說謊！我原本和爺爺奶奶還有叔叔一直藏在康園附近。前幾天我們被幾隻特别可怕的變異野狗襲擊，我們跑着跑着都散開了，然後我就被那對夫妻抓了。”

蘇照表情嚴肅：“豐收城是空白區，豐收城周圍都不會出現變異動物，康園離豐收城很近，如果康園有變異動物，這邊的蝗蟲會在第一時間離開。”

“我說的是真的！”小孩見蘇照不信，他眼眶中已經有淚水打轉，“我都被你們抓住了，沒有理由撒謊，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苗嘉想對蘇照說她在來豐收城前也被變異野狗襲擊，她想了想沒有将這話說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蘇照問小孩。

“賽賽。”

蘇照準确地發現了苗嘉細微的表情變化，她讓尼亞看好賽賽，帶着苗嘉往邊上走了幾步後小聲問：“你想到什麼了？”

“我覺得賽賽沒有說謊。”苗嘉說，“當然我認為你說的也是對的，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見蘇照似有話說又強忍着沒說出口，苗嘉轉而問：“蝗蟲是什麼？”

蘇照皺着眉頭：“蝗蟲不就是蝗蟲？”

苗嘉咂摸着蘇照的意思：“我覺得我們對這個稱呼的理解不一樣，你就當我背着這包東西的報酬，賣給我一個消息。”

苗嘉總覺得蘇照看自己的表情越發欲言又止，她猜測這個問題可能對于這裡的人來說過于幼稚，随後她又覺得這種小白的問題多來幾次蘇照就會主動放棄讓她加入隊伍的想法，于是她放低聲音懇求道：“你跟我講一講吧，我真的對這些不是很了解。”

蘇照長吸一口氣：“蝗蟲是那些專靠坑蒙拐騙搶為生的人的總稱，他們經常搶劫單獨出現在集市上的人，就像你剛從集市離開時遇見的那樣，無論物資多少他們都會殺人搶走，周圍的人很厭惡他們，所以叫他們蝗蟲。”

苗嘉咂舌：“沒有人組織一下對抗這些人嗎？”

“他們成員不固定，隻要定期向領頭人交物資，就能得到大部隊的庇護。這種随時都會沒命的混亂時期，哪怕知道這個組織沒有人性，很多人也會為了保命加入。”蘇照解釋，“換而言之，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蝗蟲，殺之不盡。”

休息的時間很短，蘇照對苗嘉說：“追我們的人可能馬上就到，天黑之後最好不要在露天的地方過夜，我們得找個安全一點的地方。”

賽賽央求着：“我真的沒有做過壞事，今天在集市上搶劫這個姐姐還是第一次。能不能别丢下我？”

蘇照作為四個人的臨時領頭人，苗嘉決定聽她的意思，蘇照開口：“我不能因為你是個小孩就相信你。”

賽賽在蘇照的話中低下了頭，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流浪的命運。

但蘇照說着拆開了綁她的繩子，隻留下了捆住她雙手的那根：“尼亞會看好你，你也知道尼亞的身手，如果你有什麼不規矩的地方，我們就殺掉你，明白了嗎？”

賽賽用袖子抹掉臉上的淚水後用力點頭，他有些讨好地對着三人笑了一下。但隻有蘇照回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