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書一雙狹長的眼在風雪中有些淩亂,低沉着嗓音道:“放心,我不會貿然行動,我就去探探。你們把她送下山吧!然後請個郎中好好看看”
“可是……”
“這是命令”
沈淮書的目光堅定,不容反駁。他站在寒風肆虐的小木屋裡,整個人透着一股冷意。
小縣丞跟衙役同時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一路上他一直都以為沈淮書性情溫和,不是那種脾氣不好的人。他待人也的确謙謙有禮的。然而此刻他卻突然覺得沈淮書有些可怕。他全身上下都透着金戈鐵馬的殺意。
………
沈淮書獨自在寒風中走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什麼壓抑太久或是那個孩子太小刺激到他了,他的怒意此刻達到了頂峰。以至于覺得胸腔裡火辣辣的,寒風也沒那麼刺骨了。
土匪窩子建在半山腰上,地勢險峻,易守難攻。但因天氣原因此刻并無土匪在外巡視。似乎都窩在了山洞裡躲避寒冷。
所以沈淮書一路并無阻礙,就連拐進山洞裡時也無人發現。他蹲在一處觀察裡面的情況。
發現他們竟然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簡直太過猖狂了。
“大哥,你猜得太對了。山下的那些獵戶果然因為走得急,未将錢财與實物帶走。今日我下山還在幾戶人家挖出來了這幾壇子烈酒。剛好給兄弟們暖身”一個全身肥膘的男子,一手拿着裝滿酒的碗,一腿踩在椅子上眉飛色舞地講着。
山洞裡很大,裡面的建造也很齊全,且彎彎繞繞地分出了好幾間天然石屋,三十四人待在裡面看起來竟然一點都不擠。
被稱為大哥的人留着山羊胡子,身材魁梧。聽罷道:“幹得不錯,就是你怎麼帶回來個女人。怎麼?還要養着不成?”
那人搓了搓手色眯眯道:“好久都沒碰女人了。雖然長得不怎麼地,但這個時候就不挑了”
“哈哈,行,喝酒喝酒”
土匪們酒量都不低,所以想讓他們喝醉後動手是沒可能了。沈淮書覺得不能再等了。便奪了一人的衣服,打算溜進去看看,能不能先把人給救出來。
然而卻低估了土匪們的敏銳性,剛一冒頭就被山羊胡老大給發現了:“誰?出來!”
這點背真不能賴社會。
不過怎麼死都是死,被小皇帝押回京都城是死,見義勇為也是死,還不如死得其所呢。
想好了,沈淮書一咬牙,拔出了手裡的匕首,立時宰了兩名沖上來的土匪。
說實話殺人這種事他不在行,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的本能,竟出奇的幹淨利落,一刀斃命。
“還是個練家子?”土匪頭子們被他的殺人手法吓了一跳。
沈淮書冷哼一聲道:“豈止是練家子,殺神可聽說過?本王今日就是來索爾等性命”
“噗!你說你是誰?殺神?有殺神之稱的隻有當今的攝政王。他是我最崇拜的人,就你?”
沈淮書的手垂在身側,匕首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他冷哼一聲後将袖袋裡的腰牌突然甩了出去,壓低了聲音道:“給本王睜開狗眼好好看看。死也讓你們死得明目一些”
此時亮出身份,無非是要起個震懾的作用,至于管用不管用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知道山路崎岖,山下的人是不會涉險來救他一個如此罪惡的人。
“跟他們那麼多廢話幹嘛,我看他像是一個官。不殺還等留着過年呢”
沈淮書突然笑了,他這一笑臉上的血就仿佛是活了一般,将他襯得猶如真正的修羅。
“是他!那個,他是攝政王。怎麼辦?我們怎麼辦?”
“怕什麼,他單槍匹馬一個人,我們卻有四十多個人。他便真是神,也絕無可能從這裡活着出去”
“王爺,我們是哪裡得罪你了嗎?你非要親自過來”
沈淮書上前一步,道:“燒殺搶奪,占山為王。罪孽深重,死有餘辜”
“攝政王專權獨斷,從不在乎百姓的死活,何時發了善心”
“你可以認為,本王就單純地看你們不爽,或是手癢想殺你們玩玩”
身上玄色的大氅在寒風中微微浮動着,沈淮書此刻卻當真是那個殺伐果斷,嗜血如癡的攝政王般,周身氣勢淩厲,滿是傲視群雄的桀骜與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