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它給了掣塹門大将軍。”趙茗平靜地說,“他自是公正。”
“我如今才知曉為何你們總視我為眼中釘,趙勝為何從小便為難于我。”
“不……不是。”
“放心吧,祖母說了,你能做王到你死的那天。不過現在……”
趙茗在黑暗中轉了個身。
“你要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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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瀾把煎好的藥遞給期晚,期晚沖他點了點頭,“多謝公子,隻是這種事以後還是……”
話音未落,褚瀾立即翻出一根銀針,“若期晚姑娘不信,驗一驗便可。”
期晚抿唇,端着藥碗沉默地離開了。
一行人在晉國客棧中住了兩三日,華臻覺得南羲子的藥甚是奇效,她如今夜晚也敢獨自出門了。她眉頭都未皺一下,将整碗藥飲盡。
錦帕包着一塊蜜餞遞過來。
華臻拾起放在嘴裡,絲絲甜味萦繞。片刻後她開口:“你還不回去嗎?”
褚瀾坐在一側,面上無波,“阿真,該走的時候我便會走。”
華臻未回話,沉默地望了眼屋外,“趙茗睡了幾天了?”
“今日是第三日。”期晚回道,“從前她總是活蹦亂跳,回了一趟宮後便像變了個人。”
“誰在關心我?”趙茗突然從門邊冒出頭來,向來素面朝天,今日嘴上好像塗了口脂,像櫻桃般潤澤。
“你沒事就好。”
趙茗笑笑,小步走進來,“我沒事,但你有事了。”
“華徹不知從何處打探到晉兵守在衛國邊界的事了,如今他拐了個彎,想去找人幫忙。”
華臻問:“他找誰?”
“你的老熟人啊。”趙茗特意看向褚瀾,“他去燕國了。”
“你得趕在他之前到燕國,我們不知他手中有何籌碼,若真能得燕相助,一切都白費了,還平白将燕國卷進來。”
華臻隻覺得腦袋微微發暈。
“現在便出發吧。”
趙茗點頭,“他應當才動身不久,我的線報是最快的,你現在追一定來得及。”
華臻擡眼看她,“你不走?”
趙茗愣怔片刻,若無其事道:“我有些累了,反正也不遠,我在這兒等你回來。”
說着她笑起來,“你不是很嫌棄我麼?怎麼如今還舍不得。”
“你一人在此處……”
“不是一人,你放心好了。”趙茗咬住下唇,“你們快些準備吧,我去找城中的好友叙舊了。”
趙茗跑出房門,将房門關好後,終是忍不住咳了一聲。
她雙手捂嘴,急忙移到柱子後方,攤手一看,喃喃道:“比昨日的血黑了。”
她面上分不出是在笑還是如何,用袖子猛地一抹,口脂和血一齊染上袖口,随即露出慘白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