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不敢怠慢這位未來的少夫人,麻利地就把醒酒湯送來了,然後速速離開,以免打擾他們獨處。
薛嘉玉腦袋發暈,她的眼皮止不住地想要黏在一起,感覺天旋地轉,想馬上躺下去睡着,可是裴硯非要把她拉起來,讓她喝醒酒湯。
“裴硯,我困了,醒酒湯就不喝了行嗎?”
裴硯單手攬住她的肩膀,讓她坐起來,“不行,你要是不喝的話,明早起來會頭疼,很不舒服的。”
“可是我好困啊。”
“我喂你喝,總行了吧。”
他無奈端着碗,遞到她的嘴邊,慢慢地往裡面灌,生怕她一不小心嗆着。
剛喝完醒酒湯,裴硯還沒來得及将她放倒在床上,薛嘉玉就頭一倒,直接睡過去了。
裴硯歎了口氣,動作輕柔地把她的腦袋放在枕頭上,然後蓋好被子,去外面找了位侍女幫她換衣服,還特意囑咐千萬不要把她吵醒。
可是等薛嘉玉早晨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天都塌了!
薛嘉玉掀起被子,往裡面看了一眼,發現自己身上隻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她的腦子瞬間宕機。
她記得昨晚裴硯喂着迷迷糊糊的自己喝完了醒酒湯之後,自己就直接睡着了,那她身上的衣服是誰換的?
莫非是裴硯?
薛嘉玉從床上蹭起來,打開衣櫃從裡面挑了一套淺綠色立領長袍和一件鵝黃色的鬥篷,鬥篷的邊沿都是毛絨絨的,長袍上還繡着一隻小鹿,活靈活現。
她抱着這幾件厚重的衣服來到屏風面前,将衣服搭在屏風上面,薛嘉玉習慣了自己燒水沐浴,可等她打開門準備去廚房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在裴府,若是自己燒水沐浴的話,會不會被下人們嚼舌根?裴硯會不會也會被指責眼光不行?
正想到這兒,一位侍女就走過來詢問:“薛娘子,可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吩咐?”
“哦,我想要沐浴。”
“那我們馬上去給薛娘子備好,薛娘子先去正堂吃早膳吧?”
要是現在去吃早膳的話,肯定會碰見裴硯,薛嘉玉現在不想見他,況且自己身上還有殘留的酒味,倘若被裴珩聞到了的話,興許還會端着一副大家長的模樣說教幾句。
光是想想,她都覺得那是一頓鴻門宴。
薛嘉玉連忙擺手加搖頭,“不必了,你們一會兒把早膳送到我房裡來吧,我喜歡先沐浴後吃飯,麻煩你們了。”
侍女得了吩咐後,就立馬退下,着手準備了。
她将屋裡的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站在屏風後面褪下衣衫,先是将手掌心探進水裡,試試水溫,覺得不是很燙,才邁腿進了浴桶。
她坐在浴桶裡面,不得不說這大戶人家的浴桶都要更大一些,自己家那個連腿都隻能收起來,而裴家的這個,薛嘉玉竟然可以把兩條腿都伸直。
她頓時都覺得泡澡不憋屈了。
等再攢點錢,薛嘉玉一定要買一座大點的房屋。
薛嘉玉雙手捧起浴桶裡的水,湊近嗅了嗅,這個澡豆的味道和昨夜裴硯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這時屋門忽然被敲響,薛嘉玉被猛地吓了一大跳,她轉頭将視線投到屋門,“誰啊?”
裴硯不知道她在裡面洗澡,還以為她是剛睡醒,不好意思見他,他側靠在門上,用指關節叩了叩門,“我去大理寺了,你記得起來吃早膳。”
她用手撥了撥面前的水,水面蕩起層層漣漪,薛嘉玉泡得臉頰通紅,她心不在焉地糊弄着,“哦哦好。”
薛嘉玉覺得腦子有點暈,就從浴桶裡蹭起來,站在蒯席上,用葛巾擦拭身上的水滴,然後拿起搭在屏風上面的衣服,規規整整地穿在身上。
她披頭散發地坐在凳子上,大口地享用着桌子上這幾盤早膳,可惜花膠燕窩這些雖然很貴重也富含營養,但薛嘉玉還是覺得烙餅最好吃。
說起烙餅,她不由得想起了蔣甯顯親手做的餅,她做的餅裡面還會夾着肉,特别的香,口感酥脆,若是拿出去賣,也定能吸引一大部分人的。
這時,她的房門再度被人敲響,薛嘉玉立刻放下手裡用陶瓷制成的勺子,走到門口開門。
本以為是哪位侍女奉裴硯之命又來對她噓寒問暖了,沒曾想站在門口的居然是衣冠楚楚的裴珩。
薛嘉玉頓時緊張起來,她不自然地攏了攏頭發,忐忑地說:“抱歉兄長,我剛沐浴完,還未來得及梳頭,你莫要指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