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下說道“夏總,你先别急着落井下石,咱得查清楚,說清楚不是,不能冤枉了好人啊。”
他在賭。
賭江淮沒有證據。
他找的人都是他自己的人,手腳幹淨的很,不然他也不敢用。
所以,他敢賭。
又轉頭看向江淮,“江總,您突然給我個這麼大的罪名,我可不敢擔,您要是真不信我,明天我們去找江董說說,當然,我也不是懷疑您的能力,主要是我做的不好,您說這些肯定也不是無緣無故的,我去給江董請罪的。”
他也沒把話說死,畢竟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他是想好相見,但江淮未必給他這個面子。
對方這是拿江淮他爸壓了他一頭啊,順便給他提個醒,他是他老爹的人,别那麼不識擡舉,差不多得了。
江淮聽完就笑了,身體向後靠到椅背上。
“錢總,我沒心思跟你打心理戰,你不是要證據麼,給他”
頭随意的往錢總的方向擡了下下巴,身後的邱臨,走上前,遞給了錢總一份文件袋。
這時候錢總才有些慌,一邊又覺得不可能,有些急切的掏出文件袋裡的東西,東西很少,隻有幾份文件和幾張照片,可就這點東西,就把他的所作所為昭然若揭的呈現出來。
原來人在慌張的時候,冷汗真的會浸濕後背,這是錢總從來不曾有的感受,越看越心驚肉跳。就這一袋東西足以讓他進去蹲個半輩子。
看完後,手上的勁道恨不得揉碎那幾張紙,力道大的手都在顫抖,一陣眩暈襲來,讓他不得不抓緊椅子的扶手。
就在這時他聽到旁邊的男人說。
“你膽子是真大,不惜挪用公款給我使絆子,還知道不動中華區的彙金,跑去動m國”
“想幹淨的抽身?你抽的了麼?”
慢悠悠的說完,江淮沒有看他一眼,對方是死是活跟他有什麼關系。
事情到了這一步,錢總也顧不得别的了,剛才的自信已然不在,他碰的一聲站了起來,椅子随着他的勁,拉出了刺耳的聲音。
“江總,我錯了,您救救我吧,放過我這次吧,我真的不敢了,我一時鬼迷心竅。”說着跪了下去,這次真的是老淚縱橫了,滿臉的悔不當初,伸出手想抓江淮的西裝衣擺,但是又不敢,隻能雙手合十不停的前後拜着。
“江總,江總,求您了,我真的是第一次,絕對...絕對沒有下一次,我發誓,江總,我發誓,如果,如果有下一次我死全家,我全家都死,行不行,江總。”
夏總聽不下去了:“啧啧啧,錢總真是好良心啊,自己做的錯事,拉全家陪葬啊。”
錢總已經聽不見這些了,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這個随時可以決定他生死的男人身上,希望對方可以施舍自己一個機會。
“錢氏...錢氏的公司,一定會對您有幫助的,我求您了,我願意并入江氏,以後錢氏就是您的,我求您了,求您了。”
直到他的聲音弱下去,江淮才終于動了動,轉頭,看着他的眼睛。居高臨下的,盡管嘴角帶着笑,但笑意不達眼底。
并沒有回答他。
而是道:“錢總,别着急啊,這最後一頓飯你得吃完啊”低沉悅耳的聲音此時更像催命符。
說完伸手,把錢總剛才碰撞掉落在桌子上的筷子,撿起來,幫他擱在筷架上,還伸手比了個請。
錢總看着眼前的江淮,這人明明笑着,但渾身散發的氣息像精靈鬼魅一般,雖好看卻奪人性命。寒氣從他的腳底直沖頭頂。尤其是那雙灰藍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你,絲毫不掩飾的陰狠。
這時錢總才意識到,這人哪是什麼狗崽子,分明是一匹狼,還是一匹咬住就不撒口的,直到獵物斷氣的野狼。
江淮收回手,拿過邱臨遞過來的方巾,優雅的擦了擦剛才碰過筷子的那隻手,往桌子上一扔,正色道:“江氏現在所做的改革,是為了之後能走的更遠,路擴的更廣,嚴格的制度是基礎,想繼續就遵從,不想就滾蛋。”
說罷,起身禮貌的颔首,嘴角含笑道:“諸位慢吃,我先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走到門口時,聽到背後,有人暴怒道“江淮,你等着,我就是死也拉上你。”
他腳步停都沒停,走出了包間門。
邱臨有些不放心“江總,需不需叫保镖?”
“不用,一個階下囚,能翻出什麼花。”
這幫人一個個的,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給他使絆子的人不少,就這個姓錢的蹦跶的最厲害,對付這幫人該給肉的時候給肉,該給鞭子的時候給鞭子,讓剩下的人也長點記性,知道知道現在江家是誰當家。
江淮的步伐走的很堅定,笑意已經收起隻剩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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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新聞就播出錢家倒台的新聞,其中包含,挪用大額公款進行非法活動,甚至還有非法集資且數額龐大等數條罪名,涉案人員多達十幾人。
錢家曾經靠江家混的風生水起,在B時也是幾大家族之一,位置坐的穩了,人就不安生,一夜之間毀于一旦,這件事也給剩下的幾位敲個警鐘,江家給了你多少,就可以收回多少,沒事兒少作妖。
這邊李白星回家陪父母吃飯時也聽到了這件事。
“江淮這人,做事直擊痛點,快準狠,不拖泥帶水,手段高,連翻身的機會都不可能給你留。”李白霖蹙眉說道。
“你也覺得是江淮?”李父看着大兒子說。
“除了他,誰還有這麼大本事,錢總他們幾個看不慣江淮這事我略有耳聞,但沒想到他們膽子會這麼大。”李白霖頓了一下又說道:“當時夏總找我時,我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态度,所以他知道李家是和他站在一條船上的。”
“昨天見他,談的怎麼樣?”
李白星心想,他老爹說的這個“他”應該是江淮吧,昨天他哥見江淮了?那為什麼江淮沒有跟他說呢?
“沒什麼問題,他不會對李家做什麼的,但以後做事還是得小心,别留下什麼把柄。”
李白星默默聽了一會兒,看看他哥又看看他爸,猶豫了一下,試探的說道:“如果我跟江淮有戲的話...”話還沒說完,就讓他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