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随遇說着說着頓了頓。
他語氣變得鄭重起來。
“裴澈,其實好久之前,我就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真的很抱歉,因為我的緣故才讓你丢了工作,我知道你不會為了這種事情怪我,可是……”
可是他仍舊會在心裡感覺到愧疚。
這件事情是無論如何都彌補不了的。
“啊?”裴澈有些疑惑的撓撓頭,似乎沒想到陳随遇居然還會提起好久之前的事情,他忙說道,“學長,這都過去多久了,你為什麼還放在心上?我不是跟你說過啦,我真的不當回事兒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知道你沒怪我,但是我還是很抱歉。”
“學長,我覺得你就是太有責任心了,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為什麼要跟我道歉呢?而且我沒覺得,現在的生活有什麼不好的,離開了京都,我在南市一樣可以生存,反而是因禍得福了呢。”
見裴澈态度坦然,完全沒有半點勉強的意味,陳随遇才終于放下心來。
裴澈被裁員這件事絕非陳随遇的本意,但的确也是因為陳随遇,才導緻了這樣的結果,他不可能不覺得愧疚。
以後兩個人,還會經常共同處于同一個屋檐之下,像這樣的問題,盡早說明了,省的心生嫌隙。
……
陳随遇收拾好後洗了個澡,在床上躺了會兒。
他已經快要整整兩天沒有閉過眼,可是躺在床上,仍舊是睡不着。
為了防止裴澈和小優擔心自己,他又不敢翻來覆去弄出太大動靜,隻能一個姿勢安安靜靜的躺着。
躺了不過大半個小時,他就起床出了門。
陳随遇先去這邊最大的商場轉了一圈,訂了兩台冰箱,兩台洗衣機,又去從地圖上搜索到的最大的家具城逛了一圈,訂了幾件家具。
他跟幾家的老闆分别約好了時間,讓他們送到指定位置。
忙完這一切,他才打車去了人才公寓。
現在是下午五點多鐘,距離約定好的送貨上門的時間,還有将近一個小時。
陳随遇大概規劃了一下家具家具擺放的位置,把窗戶和門都打開通風。
他這一下午,走了不少的路,折騰的有點兒累,他半靠在陽台的窗台上,玩了會兒手機。
他的手機連同手機号都是新換的,跟從前的一切徹底劃清了界限。
新手機上還沒來得及下載什麼短視頻軟件,他隻能刷刷手機自帶的app。
他剛一點開某個新聞軟件,一條新聞就彈窗跳了出來。
——“秦氏實際掌權人秦宴安轉讓20%股份給甄明珠女士,并正式接管中野制藥。”
這條新聞,讓陳随遇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愉悅情緒,徹底煙消雲散。
他不明白秦宴安和甄明珠女士的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
他也不想去分析這一切。
與他無關。
現在都與他無關了。
陳随遇毫不留戀的劃掉這條推送。
但系統好像故意讓他不痛快一樣,有關于秦宴安的消息一條一條跳出來。
——“秦宴安接受采訪,同記者透露中野制藥未來發展方向。”
——“流言還是事實?!秦宴安親口證實已經離婚。”
——“真麻雀,假鳳凰,秦宴安妻子的輝煌與跌落。”
——“……”
……
陳随遇連點開的想法都沒有。
他不用去看都知道,那些媒體記者會用多麼嘲諷的語氣,來講述他這七年的故事。
但是無論别人怎麼說,都不重要了。
陳随遇退出app,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的卸載了軟件。
正在這時,電話響起,是送家具的師傅上門了,陳随遇急忙下樓去幫忙一起搬。
他忙上忙下幾趟,好不容易都擺放好了,正準備鎖門離開,忽然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陳先生,又見面了。”
陳随遇回過頭去,是方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