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降石不由問:“林與楓是你學生?”
“嗯,是他的研究作業,落了好長的進度,我在想補救措施和問題。”景井捏一捏鼻梁,那地方被眼鏡壓着,以及有一道紅印。
“這麼晚了,還幫他看?”莫降石好奇道。
這成績是有多差啊……
景井被戳到痛處,歎了口氣,作為一個資深好學生,他實在不懂林與楓犯的錯,原因是什麼。
“我不理解。”景井平靜道,但任誰都能看出他的崩潰。
莫降石幫忙掃了幾眼,看見林與楓的答題方式,頗感同身受:“這腦回路,很對勁啊!”
景井幽幽掃了他一眼。
莫降石老實了,目光移向一旁去,不敢對視。
但移到一半,想起這是今天難得的對視,莫降石又轉了回來。
這可不能浪費。
景井此刻理智歸腦,在莫降石眼裡滿滿地望着他時,立即側目。
不暧昧,不拉扯。
景井道:“你還有事嗎?我該睡覺了。”
莫降石的目光盯回喉結,見短暫的獨處時光将沒,非常争氣道:“對,有事。”
莫降石一本正經:“景井研究員,今天白天,你叫了一次我的名字。”
景井不着痕迹心顫了顫,道:“莫隊長,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為什麼不繼續叫?”
“莫隊長的名字,有幾個人敢叫啊。”
他們對視,如同溪流涓涓,沒有見劍拔弩,隻有莫降石淡淡的、嘴角一抹笑,以及景井垂眸,率先躲開的狼狽。
“那你不還是叫了?”莫降石打趣道。
高空墜下,如同丢了一條命,那時候什麼理智,什麼信仰,都魂飛魄散,隻剩下快要跳出身體的心髒。
所以,一句罵罵咧咧的“有病吧”,其實是高教養了。
景井低頭思考一會:“那這樣吧……”
“莫隊長,如果你向我表白,為了拒絕你,我就叫你的名字。”景井語氣平淡,話卻驚人。
他想,如果每一次名字,都代表着拒絕,那麼莫降石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景井再叫他的名字吧。
應激反應下,他們之間,隻有裂痕,那麼放棄,也會随之而來。
莫降石卻是笑了,他背着手,一言不發繞着景井轉圈。
走了幾圈,莫降石鼓動的快要跳出來的心跳總算穩定一些。
然後,仿佛下了決心,莫降石道:“那相應的,我以後叫你的名字,就代表着,我說,‘我喜歡你’咯。”
“景井。”
莫降石試着,叫出口。
随後,他像是發現了玩具一樣,興奮地叫了好幾聲。
“景井。”
“景井……”
“景井!”
叫了幾十次,莫降石總算歇停,他湊近景井,認真道:“你不回我嗎?”
如果隻是單純的叫名字,景井沒必要回他,可那是一聲聲告白,就意味着景井必須要一個不差的回複,這是獨屬于景井的,呆闆的堅持。
莫降石發現了這一點,而且,他在景井要他放棄的一瞬間,找尋另一份轉機,找一點甜頭。
景井坐在凳子——幾本書書搭起來的——上,他閉了閉眼,澀聲:“莫降石。”
“嗯——”莫降石分外有耐心地應,還不忘拉長,“繼續啊。”
景井無奈地吐氣,莫名覺得好笑。
怎麼會有人用拒絕建立起踏闆,謀求成功。
那不但是決心和意志,還格外神經。
“莫降石,我不會答應你的。”景井笑道,他是認真的。
莫降石的重點完全不同,他摸摸下巴,搖頭:“景井,你剛剛說的這句算另外的哦,格式不對。”
景井對應莫降石,剛剛那句,隻能算景井另外的有感而發。
“不過放心,我相應補給你一個對的。”莫降石眨眨眼。
他身體坐正,清清嗓子,笑容閃爍奪目:“景井,我要追求你。”
他微微歪頭,笑意從眼裡化為真實,一絲一毫,都無比爛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