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須螞蟻照常和蟻群一起,多足悄然移動,蟲眼中滿是貪婪 ,它揮動觸須,嘗得空氣中的味道,左右觀察,尋覓食物。
實際上螞蟻們感染病毒,經曆異變後,不再需要食物,可貪欲的胃口變大,它們一向想要囤積食物,鑄建洞穴。
一隻紅色螞蟻高傲地走在蟻群前,它渾身上下都是誇張的大紅,上颚如同兩把彎刀,鋒利的裸露在外,散發攻擊性。
千須螞蟻爬在隊伍中間,十分不起眼,它對于紅螞蟻的高傲不屑一顧,也學着人家咧起嘴,放出獠牙。
不光是千須螞蟻,周圍所有螞蟻都或多或少地挺起胸部,傲慢從蟲眼中折射,複眼裡有成千上萬的優越。
它們像是訓練有素的軍隊,洋洋灑灑将一塊又一塊土地染成墨黑。
“看來你運氣點滿了。”莫降石擋在景井前,悠悠道。
下來沒幾分鐘,又是老鼠又是螞蟻的。
不過,激動的對象錯了。
“我的運氣一向好!”稚嫩的少年音作響,濯枝雨掀起衣服後擺,從後腰掏出金屬雙刀。
那刀的柄上是隔熱材料,刀刃上通體火紅,劃過空氣時都能感受到熱氣。
“我會讓你們知道,我多厲害。”少年人的眼,從來都是燃燼貪念,點燃希望的映像。
他肆意撒着笑,兩手持着帶着火花的刀刃,邁開步子,俯沖向螞蟻攻去。
莫降石無奈一笑,與景井對視:“新來的,愛浪。”
莫降石抱着胳膊,手指打着節拍,守在景井周邊,将要來偷襲的小螞蟻一槍爆頭。
景井則拿着相機,時而拍照,時而錄像,細緻記錄。
“景研究員,”莫降石注意到景井額間有汗,“不休息嗎?”
“資料庫裡還沒有蟻群的分析資料。您呢?不去幫忙?”景井紅眼眶,顫聲道。
螞蟻都是群體行動,不常出沒,每隻螞蟻不大,一般都隻有三四十厘米。
這剛好給濯枝雨練手。
“我一直想練練他,但沒找到機會,所以按私心,這次除了幫你,還有他。”看着前邊發瘋的濯枝雨,莫降石坦言。
“效率最大化,這很好。”景井道。
莫降石的小隊都是高危任務,找新成員能練手的怪物,很麻煩。
如果停下他們的速度等濯枝雨,這無異于是在任務時間完成私事,耽誤正事。
但這次任務,有時間讓他們做點别的。
景井了然。
一切都是為了任務,為了官方。
但是……
“他好像快不行了。”
濯枝雨的一把刀已經斷了,臉上身上都是灰泥,血浸透一隻衣袖,後腦勺滲血。
嗯,左手應該裂了。
莫降石摩挲着腰邊的槍,冷笑道:“不急。”
“我還要看看。”
景井點點頭,透過相機,又拍了幾張照片。
濯枝雨胸口好似堆積着一大團有害垃圾,被一把火點燃,難以呼吸。
他的一把刀已經斷了,沒法用。
可是,他的眼前還有十幾隻讨人厭的螞蟻。
他不能認輸!
從原來的一刀兩隻,到後來的兩下一隻,濯枝雨的體力嚴重透支,搖搖欲墜。
雙眼看見的畫質從4k轉為360p,濯枝雨甩甩頭,喘了幾下,揮出一刀。
濯枝雨已經難以用理智思考,隻知道不停些戰鬥。
累死了……真tm……他内心崩潰呐喊。
而他的視線中,一隻紅螞蟻,在最後面,一動不動趴着休憩。
就像是看不見他,壓根不屑于擡頭。
越想,濯枝雨越難受。
少年的自尊心高過一切,怒火充斥于腦,把理智燒成灰燼。
他咬着牙,雙腿站穩,兩隻手握緊刀柄,目光裡是同歸于盡的焰。
他隻要那隻嚣張的螞蟻死!無法轉動的腦子發出唯一指令。
濯枝雨咬破下唇,血腥味從口中漫延。他發着狠勁,下肢用力跳起,刀舉過頭頂,一鼓作氣往下刺。
他這一刀是毀滅性的,是不顧一切、傾盡全力的。
不過,在莫降石看來,是很傻逼的。
莫降石拔出搶,又一次扣動撥片,調為其他檔。
然後,對準濯枝雨的後頸,莫降石摁下扳機。
“咚”,濯枝雨的後脖子被一個抓手抓住,莫降石使勁一拉,把精神渙散的濯枝雨嗖一下拽了回來。
濯枝雨臉着地,摔了個狗吃屎,胃裡翻江倒海,嘩得吐一地。
莫降石不留情,厲聲:“站起來,别丢人現眼。”
他沒工夫安撫這個失了智的小子,莫降石回頭,立馬變臉,笑臉盈盈:“景研究員,剛剛那個負面錄像還是删掉吧。”
“相對,我補給你一個好看的。”
莫降石一手拿槍,摁下扳機,抓手掐着紅螞蟻,一手揮刃,将接近他的螞蟻解決。
紅螞蟻被招惹,暴起,向莫降石行進。
莫降石反手握刀,刀鋒有力,行雲流水般,一邊解決洶湧而至的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