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換個說法，你覺得愛麗絲和森鷗外的相處方式怎麼樣？”三浦敬忠笑着，他笑得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但中原中也覺得有點怪怪的，莫名其妙有種危險的預感。

“還好吧？”他回答。

“如果我那麼對你你會開心嗎？”三浦敬忠引誘着玩家回答道。

中原中也并沒有掉進他的陷阱裡。

“應該沒有現在開心。”中原中也回答道。

“為什麼？”對這個計劃本就隻是抱着試試看态度的三浦敬忠對于嘗試的失敗并沒有感到生氣或者其它的情緒，他隻是很好奇玩家是怎麼想的。

“因為他對愛麗絲不如你對我好。”中原中也的國文很不錯，于是他描述出了那種微妙的區别。

——“森鷗外看起來一點都不‘痛’。”

“愛麗絲能選擇的隻有蛋糕的口味和洋裙的顔色。”中原中也說：“所以森鷗外願意哄着她。”

“面對可能分權的太宰治他就沒有那樣的慈愛了。”

坐在他對面的三浦敬忠挑了挑眉，聽着橘發少年的最終總結。

“失去權利是會痛的，他對愛麗絲時一點都不痛。”

三浦敬忠想說什麼，但橘發少年看着他的眼睛說出的話讓他嘴裡的玩笑話卡在喉嚨裡。

“我感覺得到，你愛我愛得很痛苦。”

“……”愛得很痛苦……

頭一次被這麼形容這段感情的NPC嘴唇嗫嚅了一下，他問：“為什麼這麼說？”

“你可能忘了？是小時候的事了。”中原中也不知道他剛才說的話對NPC是多大的震撼，他切了一塊點心，語氣輕快道：“我小時候有時候會覺得你想殺了我。”

“後來就沒有那種感覺了。”中原中也咬着叉子，口齒清晰道：“那段時間正好是你培養我的時候，分出來屬于自己的權利應該很難受吧。”

“居住的空間、額外的開銷、照顧一個沒有常識的純粹的傻子。”中原中也數出了部分自己小時候對三浦敬忠的權利的侵占，“無論怎麼想都很痛苦吧，那段時間。”他說。

“……确實。”NPC踩上了玩家給他鋪的台階，他也露出輕松的笑：“後面就不會這麼覺得了。”

“因為你更愛我了？”中原中也笑着說，這對他來說是一個疑問語氣的肯定句。

因為被該死的現實迫害得精進了演技。三浦敬忠想到。

他放棄殺死玩家是最近才有的想法，但如果形勢需要，他會毫不猶豫地在玩家和理想之間做出選擇。

“當然。”三浦敬忠面上回答了這個問題，他手裡的餐叉刺進了脆嫩的蘆筍之中，有些汁水順着金屬和植物的交接處滲出，他道：“如果你想，你可以得到全世界生靈的愛。”

“畢竟……你是世界上最為自由的存在。”NPC對他的玩家說道。

“以後可能是吧。”中原中也覺得他離這個目标還遠，他把三浦敬忠說的這個“最自由的存在”理解為“最強”。

三浦敬忠卻說：“不，沒有。”

“你一直是。”

中原中也不明白三浦敬忠為什麼是這個态度，他聳聳肩，“我不覺得我強到那種地步。”

“但如果這是你對我的期望的話……”中原中也笑了，“我會努力的。”

不是期望。三浦敬忠輕笑了一聲，他問：“中也覺得這是我的期望嗎？”

“不是嗎？”中原中也感覺氛圍有點不太對勁。

如果非要形容。

現在的三浦像遊戲裡被觸發的BOSS。

——感覺下一秒要進BOSS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