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側顔。

哪怕不笑，那五官也是極為立體好看。

就像是她夢中初見一樣，隻是遠遠看着，也會令她怦然心動的模樣。

許是感覺到目光，那道換鞋的身影微不可見的僵了僵，在把腳步的皮鞋放進鞋櫃，穿好拖鞋後，轉頭望了過來。

五官更立體。

身材更顯修長。

眉目間的冷淡、厭倦也更加明顯。

不過在接連的沖擊下，迎着那樣厭倦的目光，向媛隻在心頭升起極細的委屈，就很快的調整過來。

也不管人看不看得清。

她就那樣迎着林乾的目光，努力的，腼腆的揚起一抹笑：

“林乾，你..回來了呀~”

聲音有些軟，有些顫。

是一種沒有絲毫攻擊力，隻有難掩親近的語調。

但站在原地的林乾并沒有回話，依舊隻是那樣望着。

離得太遠了，向媛都看不清林乾眼裡的情緒到底有沒有變化。

果然還是要再靠近一點才行。

向媛，你可以的！

背着的手無意識的撰緊拿在手上的離婚協議，在紙張獨有的觸感間，向媛在心頭暗暗給自己握拳，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整個身子從門裡擠了出來。

但距離還是不夠。

于是，她就那樣迎着一直望着的視線，繼續小心翼翼的挪。

一步，兩步，三步...

在能夠依稀看清林乾眼裡的神情時，向媛停下挪動的腳步，一邊努力壓下又開始加速跳動的心動，一邊學着林乾的模樣把身體挺直，努力的讓自己變得像一個真正成熟穩重的大人一樣開口：

“林乾，你說的離婚協議我看了。”

離婚兩個字被她說的又快又含糊。

但這一次，一直沉默的林乾竟是應聲：

“嗯。”

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明明早就知道的事實，但向媛還是感覺心頭的酸意更濃。

不過在之前已經傷心哭過一場 ，所以此刻除了眼圈沒控制紅了些，她已經能夠堅持讓自己繼續說下去：

“這協議條款不公平。”

為了讓自己少心塞，向媛索性把離婚那兩個字省了。

“哪一條？”

“所有。”

“所有？”

一直平靜而厭倦的嗓音第一次溢出些許情緒。

那是疑惑不解。

那雙烏黑的眼眸裡也淺淺的溢出了情緒。

是一種忍耐到極緻，以至于有些許的憤怒。

憤怒？

為什麼會是憤怒？

難道以前她借着這樣的話語說過很多無理取鬧，甚至過份的話語嗎？

明明沒有任何人解答 ，向媛卻在心頭莫名有了肯定的答案。

她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自己了！

心頭有道聲音在無比委屈的重申着，但向媛甚至都沒時間放任自己情緒漫延，緊緊盯着那似連看都不想看她的身影，急急的開口：

“林乾，我說的不公平不是指對我，是指對你不公平。

你...你..不應該接受這樣的條款。

真的！

真的，你信我好不好？”

天色越發暗了，在一切都籠着越發暗淡的色澤中，如同那過于急迫堅定的嗓音一樣，那雙眼在此刻竟也格外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