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手指劃過後背,基爾的身體瞬間一僵,肌肉緊繃,呼吸都重了幾分。
陌生的手掌在後背穿梭,除了感到有些奇怪之外,更多的是警惕。
是的,她并不相信小泉由裡,畢竟兩人不熟,總共也沒見過幾面,更沒有交流過。
小泉由裡并不知道基爾在想什麼,原本胡亂纏繞在肩膀和後背的繃帶被她用剪子拆開散落一地。
望着血肉模糊的傷口,她皺着眉頭熟練的為其處理傷口。
廢了一番功夫,把對方的傷口清理幹淨,包紮結束後,小泉由裡終于松了一口氣。
“行了,傷口差不多就這樣了,你這幾天小心别碰到水。”
“如果不方便拆卸清理,明天可以繼續來我這裡。”
基爾理了理身上的外套,擡眸看向身側的女子,“多謝,但我還有急事,得先走了。”
說罷,她起身便朝着門邊走去。
小泉由裡見狀,放下手裡的東西,追了上去,“等一下。”
走到門邊的基爾聞言,疑惑的回頭看向小泉由裡,“怎麼了?”
小泉由裡嘴角一抽,指了指對方身上破破爛爛的外套,語氣十分不可思議,“你就這樣出去?”
基爾順着小泉由裡手指的方向,低頭看見渾身污漬,沾滿已經凝固鮮血的外套不由一愣。
“你這樣出去,要是被人看到了,恐怕不太好。”
雖然基爾的外套是黑色的,但一塊塊的血斑在大白天還是很明顯的。
尤其是剛剛她進診所前還發現了有不少人去對面餐廳吃飯,人來人往,基爾一出門,必定會被人看見。
聽她一說,基爾也立刻反應過來,眉頭緊鎖,不知該怎麼辦。
見對方眉頭糾結得皺在一起,小泉由裡歎了一口氣,決定送佛送到西,
“我這裡有一件外套,你不嫌棄的話,穿上裹着出門吧。”
說罷,她示意對方跟上,随後從更衣室裡找到了一件之前放在這裡的黑色風衣。
小泉由裡視線在基爾身上掃了一圈,目測基爾和她差不多,穿上應該沒問題。
見對方遲遲不接外套,她挑了挑眉,“你要是嫌棄這個外套的話,就隻剩白大褂可以穿了。”
基爾愣神片刻,沉默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啞着嗓音再次道謝,“不,沒有嫌棄,謝謝你。”
話音落下,她主動伸手接過外套,套在身上,原本滿是苦澀藥味和血腥味的身體瞬間被一股幽香覆蓋。
這是她從未聞到過的香味,有着薄荷的清爽,又帶着些許青草的芳香。
好聞的味道萦繞在鼻尖,基爾定定看了小泉由裡幾眼,垂眸沉思片刻,離開了診所。
目送基爾離開,小泉由裡歎了口氣,回到先前的房間,望着滿屋狼籍撸起袖子就是開始打掃。
診所對面,剛從餐廳吃完飯走出門的一個男人突然看見了裹着黑色大衣,面色慘白的被女人吓了一跳。
擡頭一看,發現了對面原來是一家診所,再看看面色慘白的女人,很快反應過來,對方是剛從診所出來的病人。
想到這裡,男人拍了拍胸口,不由松了一口氣,畢竟,剛剛差點以為自己撞見女鬼了,還好隻是一個病人。
而他這一驚一乍的舉動,吸引了餐廳内老闆川上池田的注意。
川上池田走出餐廳,溫和的看向站在門邊驚魂未定的男人,關懷的詢問道,“這位客人,你沒事吧?”
男人搖了搖頭,“我沒事,謝謝老闆關心,就是剛剛看到一個怪人,被吓了一跳。”
川上池田微微一笑,“這樣啊,沒事就好。”
他擡眸順着男人的視線看去,眯了眯眼,眼中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神色。
他是川上池田,也是諸伏景光,更是之前埋伏在組織的綠川光,代号蘇格蘭。
自從前段時間卧底的身份暴露之後,綠川光這個身份便徹底的消失在了這個世上,連同諸伏景光這個名字也不再出現。
即使身份暴露,諸伏景光還是決定繼續之前的任務,因為隻要黑衣組織存在一天,即便他恢複諸伏景光的身份,藏在警局,也還是會迎來黑衣組織的瘋狂報複。
組織不會放過他這個警方安插在組織的卧底,琴酒更不會放過他這隻“老鼠”。
所以,即便那晚他僥幸活了下來,諸伏景光也沒有聽從幼馴染的建議回到警局,而是選擇繼續隐藏身份,暗中調查,做幼馴染背後的影子,幫他一起摧毀組織這顆半天大樹。
在他沉思的同時,走遠的基爾似乎是察覺到兩道若有若無的視線,扭頭往回看了一眼,發現是兩個陌生男人後,不由擰了擰眉。
…………
診所内,收拾完狼藉的小泉由裡累的癱在靠椅上,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蜷縮成一團。
還好這種事情不常發生,不然小泉由裡真的會懷疑自己今後會被累死。
癱在靠椅上休息了好一會兒,小泉由裡終于恢複了一點點精神,準備去吃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