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貝爾摩德似笑非笑的面容,小泉由裡一言不發,藏在袖子下的手掌止不住的顫抖。
她見過不少死人,作為一名醫生,她也解刨過不少大體老師,但她從未殺過人。
即使這個人曾經是組織的成員,即使這個人可能幹過很多壞事,被殺也是罪有應得。
但……小泉由裡的大腦還是止不住回憶剛才發生的一幕。
時間仿佛被放慢,男人飛撲躲開,卻剛好撞上飛速射擊的子彈,腦門開花的一幕幕畫面不停在腦海裡閃過。
這時,她的耳邊突然響起琴酒冰冷的聲音,“這就怕了,真是個廢物!”
怕?
小泉由裡不知道自己怕不怕,她隻是覺得有些惡心,鼻尖仿佛能隔着幾百米的距離嗅到那股濃厚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見她面色有些難看,始終一言不發,琴酒微不可查的擰了擰眉,冷哼了一聲,到底沒再說什麼。
貝爾摩德輕笑一聲,“好了,任務完成,我們也該走了。”
雖然這裡地處偏僻,但難免不會有其他人來這裡,還是小心為上。
她也沒想到,小泉由裡的運氣這麼好,子彈都已經射歪了,偏偏任務目标自己撞了上去。
如果,剛剛任務目标沒有自己迎上去,那小泉由裡的那一擊,必定失敗。
不過,就算任務失敗了,她也不一定會死,畢竟,決定權在琴酒手裡,不是嗎?
貝爾摩德滿含深意的看了琴酒一眼,率先朝着樓梯走去……
小泉由裡原本隻是因為看見了腦袋開花帶來的沖擊感到有些不适,在汽車行駛的途中,卻突然開始犯惡心,臉色變得慘白,沒忍住伸手捂住嘴巴。
坐在副駕駛貝爾摩德挑了挑眉,微微回頭,看向靠窗的小泉由裡,“你怎麼了?”
“有點想吐。”小泉由裡捂住嘴,悶聲說道。
汽車内并沒有令人讨厭的皮革味,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香薰,前排的兩人更沒有抽煙,她其實不暈車,這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有些犯惡心。
不過,多半是因為剛剛的畫面感太強了,小泉由裡默默想到。
琴酒一聽,向來冰冷的臉上多了幾分嫌棄的神色,透過後視鏡威脅的盯着小泉由裡,“你要是敢吐車上,就死定了!”
小泉由裡面容一僵,“不會的,你放一百個心吧。”
她才不會吐車上,隻是突然有些犯惡心罷了。
天色漸晚,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六點,汽車一路行駛,來到了市區繁華地帶。
下車前,貝爾摩德不死心的再次發出邀請,“Gin,真的不想和我一起去享受燭光晚餐嗎?”
回應她的,是琴酒冰冷的目光。
見狀貝爾摩德頗為惋惜的歎了口氣,轉眼盯上了小泉由裡,語氣纏綿,“真可惜,由裡醬要一起嗎?”
小泉由裡打了個寒顫,果斷拒絕,“不去!”
相比貝爾摩德這個才見過三次面的女人,呆在琴酒身邊貌似要更安全一些,畢竟她和琴酒更“熟”一些。
而且她隻要不是叛徒,沒有被琴酒懷疑,他的容忍度好歹還是蠻高的。
剛剛才被貝爾摩德坑了一下,小泉由裡可不會送上門,即便隻是簡單的吃一頓飯。
她現在隻覺得自己像一個玩家,一靠近他們就有一定的機率觸發任務,所以,她現在隻想趕緊回去。
“真是太令人失望了,看來今晚又是我一個人了……”
貝爾摩德故作傷心的看向車内不為所動的兩人,最終在琴酒刀子一樣的眼神下,不舍的關上車門。
“砰!”
随着一聲輕響,車門被帶上,還不等貝爾摩德反應過來,車子如同疾風一樣滑出數十米遠。
“哼,無趣。”
望着已經跑遠的汽車,她歎了口氣,轉身湧入人群裡,最後消失不見。
随着貝爾摩德下車離開,汽車内再次陷入沉寂之中。
而此刻小泉由裡也已經恢複了正常,忘卻了剛剛不愉快的事,也不再犯惡心。
她看了兩眼窗外的景色,半晌才收回視線,剛擡眼看向前排的琴酒,卻不料被對方抓了個正着。
由于對方氣壓過低,眼神過于淩厲,小泉由裡忍不住開口,打破了僵持的氛圍,“大哥,我們什麼時候回國?”
回答她的,是琴酒丢來的冰冷視線。
就在她以為琴酒不會回答時,對方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後天。”
小泉由裡若有所思,“這樣啊……”
她盯着琴酒的後背,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對方柔順的長發上,腦海突然閃過諸星大的背影。
兩人的頭發除了顔色不同,都是一樣的又長又順,這也就算了,發量還多得讓人嫉妒。
就在她盯着琴酒發呆時,汽車不知何時停在路邊。
“你在看什麼?”
小泉由裡聞言,突然對上琴酒幽深碧綠的瞳孔,一時沒反應過來,直接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