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枝坐在教練席的椅子上,沉默注視球場。
胸腔還在隐隐作痛,他隻能小口急促的喘息換氣。
貓又教練震驚于青城那隻是瞬間的配合,原本眯起的眼睛微微瞪大。
“負節奏快攻。”他喃喃。
排球進攻分為第一節奏,第二節奏和第三節奏。大衆普遍的快攻指的就是第一節奏,比如近體快傳,短平快,背飛等等。
但再怎麼加快速度,進攻的核心依舊是傳球-起跳-扣球。
但負節奏不同,它是起跳-傳球-扣球。
就連見多識廣的貓又教練也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快攻。
更不用說還在場上的其他貓貓了。
夜久的反應很快,但也隻是堪堪觸碰到球皮。
他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汗,下意識扭頭尋求大腦的指示。
“不用管那種快攻。”研磨說:“成功率很低。”
現在分差拉得很大,隻需要穩紮穩打就能取得勝利。
而且這種快攻對于沒有林南枝上場的音駒來說作用不大。
及川徹和岩泉一一開始确實是為了小卷毛練習的怪人快攻。
普通的快攻會被卷毛邊上的隊友接下,但是小不點他們的怪人快攻從根本上斷絕了這種換位接球的可能。
隻是。
及川徹郁悶。
沒想到小卷毛的體力根本撐不到他倆練好快攻。
“明明是重炮,”他在中場休息的時候就嚷嚷:“主攻手體力這麼差是要鬧那樣啊!”
岩泉一也沒想到,他仰頭灌了口水:“那我們下把還用嗎?怪人速攻。”
“用。”入畑教練皮笑肉不笑:“都已經快練成了為什麼不用。”
“反正是練習賽。”
及川眯眼笑:“就讓那些小貓見識一下我們的羁絆吧iwa醬。”
青城的負節奏快攻不僅僅是拿分能力強,更顯著的作用是當幌子掩護其他戰術。
雖然知道成功率不高,但見識過那種扣球還是會下意識防備。
就像第一局青城下意識防備東方人的重炮一樣。
但好在前期分差大。
第三局由音駒以27分拿下勝利告終。
孤爪研磨扒拉兩下粘在鬓角的發絲,煩躁蹙眉。
比賽結束後,原本由腎上腺素和毅力支撐的肌肉瞬間湧起酸澀。
他喘了口氣,雙手撐在膝蓋上緩了緩。
邊上遞出一雙手攙住力竭的二傳。
陽光現充的味道,帶着點未成熟柑橘的澀味。
是林南枝。
“前輩,”卷毛的尾音帶着點點笑意:“你是不是在心裡偷偷罵重力了。”
“……”研磨斜眼瞥他,沒說話。
三花貓有時候真的覺得這個麻煩精後輩就像他肚子裡的蛔蟲。
就像吃辣時恰如其分遞過來的一杯冷水,體力耗盡時伸過來的一雙手。
還有時不時直接了當戳穿心裡話的敏銳。
其實還蠻詭異的。
研磨想,倚着後輩慢慢走回休息區。
但是也不至于招人煩。
球場中央。
黑尾鐵朗看着自家小貓小狗互相依偎的身影,冷笑。
——呵。
他陰陽怪氣。
——我不是gay。
練習賽結束,雙方教練交換總結,給予對方球員不同的建議。
所有教練的訓練風格和側重點都各有各的特點,點出的錯誤往往中肯而一針見血。
入畑伸照指出了音駒進攻方面的短闆,重點點出某主攻手的體力問題。
而監督溝口不語,隻是一味凝視僞裝成牛島的東方人。
林南枝心虛低頭,試圖把自己藏在瘦弱二傳身後。
研磨被迫和溝口對視。
面對青城監督刀一般的火熱視線,音駒大腦原本累到渾渾噩噩的腦袋瞬間清醒。
他猛然回想起自己命令東方人幹的損招。
“……”窒息。
孤爪研磨不語,隻是一味把自己身後的東方人扯出來,拉到旁邊站好。
感覺到身上的仇恨值轉移,他松口氣。
東國有句古話。
死道友不死貧道。
無視東方人破碎震驚無助的眼神,研磨默默挪動腳步,遠離紛争。
對不起了小汁。
這次練習賽持續了将近一個小時。
貓貓們換好衣服,收拾好行李離開體育館。
直井學已經聯系好了巴車,待會就會過來把他們帶回酒店。
貓又教練約上青城的教練喝酒,提前離開隊伍。
黑尾照例點名數貓:“夜久研磨芝山阿虎……小汁呢?”
他環顧四周:“小汁哪去了?”
布丁頭聞言,勉強把注意力從手裡的PSP裡移開:“他說去親友遠集了。”
“那是啥?”
“……”研磨悶聲說:“不知道。”
另一邊,青城如臨大敵。
他們把自家隊長護在身後,警惕眼前面無表情壓迫感十足的漆黑卷毛。
卷毛語氣冷淡:“我找及川前輩。”
這種情景配合上那雙死魚眼,嘲諷氣勢拉滿。
及川徹和岩泉一比賽前和林南枝有過短暫接觸,比賽時也摸清了這位一年級重炮的脾氣。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單細胞罷了。
但是他倆清楚不代表其他人清楚。青城其餘隊員對音駒8号的印象大多止步于‘力氣很大脾氣很差惡趣味的右手重炮’。
“比賽結束了還要來挑釁??”矢巾秀表情猙獰。
岩泉一去廁所了,及川伸手試圖攔下護短的隊員:“不,我覺得他沒有……”
“哈?”金田一熱血上湧:“真當我們青城是好惹的嗎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