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比賽最終還是由藍方獲勝。
林南枝的暴力扣球得分能力确實很強,但是這也掩蓋不了他體力技術雙廢物的事實。
他就像是遊戲裡的那些特殊角色,傷害高的前提是犧牲部分血量。
幾個球扣下去,林南枝血量見底。
“嘟——嘟嘟!”
代表結束的長哨過後,紅方卷毛主攻手直接啪撻一聲癱軟在地。
像極了上岸半死不活的鲫魚,時不時還撲騰兩下。
黑尾一手攀在球網上,眼角抽搐。
這小子的體力怎麼比他想象中的更廢。
灰羽和犬岡兩個人蹲在林南枝邊上,好奇地用食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灰羽:“林死了嗎?”
犬岡:“振作一點啊!林!”
死魚顫抖幾下,用盡全身力氣對着兩隻貓貓幼崽伸出一隻标準的中指。
累的不隻是廢物主攻手,孤爪研磨的體力條也将近清零。
隊伍裡的三個後輩他之前從未配合過,就像新出的卡面,他需要在戰鬥中冷靜判斷三人的能力,合理安排他們的位置。
——而且最主要的是,三個後輩完全!一點!都不會!接球!!!
金色布丁頭郁悶地灌了口水。
犬岡還好,林和灰羽兩個人的一傳就是典型的不把二傳當人的魔鬼接法。
誰懂那種球飛去千裡之外的救贖感。
他和夜久就像給小屁孩擦屁股的老媽子。
救球不斷救救救救到厭倦。
海信行走過來遞給力竭的二傳一根香蕉,安慰:“辛苦了。”
“……你更辛苦。”
如果研磨和夜久兩個人因為救球而身心俱疲,那麼海信就是一手包攬救球傳球扣球三合一的可靠男人。
前期因為林南枝的狀态問題,本來綜合實力就不強的紅方更是雪上加霜。
但是這畢竟是二傳的決定,海信行隻能咬牙在黑尾他們的攔網下一點點拿下分數,不讓分差過大。
他耗費的體力是無法想象的。
海信笑了笑,坐到二傳邊上,注視球場上的三隻幼崽,語氣帶着些許感慨:
“畢竟是前輩嘛。”
研磨嫌棄臉:“請不要突然說這麼沉重的話。”
“怎麼了?”
“會感覺良心有些痛。”
“……”
略微休息一會,貓又教練拍手示意衆人集合。
“這場球賽雖然失誤不少,但是大家也有許多亮眼的地方。”
老爺子欲抑先揚,先肯定了隊員們的實力,然後話鋒一轉:“但是我們離全國大賽的距離還是很遙遠。”
他把犯錯的貓一個個點出來:
“黑尾!你也被研磨的視線誘導騙了一兩次吧!明明都那麼熟了!”
獨眼黑貓心虛目移。
“阿虎!你是不是被列夫的攔網吓到了!你是前輩啊前輩!”
虎斑貓懊惱垂頭。
“還有你!研磨!”貓又恨鐵不成鋼:“有幾個球明明是可以碰到的吧。”
三花貓小聲反駁:“那種球就算接到了也拿不了分……”
“你說什麼?”
“……沒什麼。”
“最後就是林!你的接球就是狗屎啊狗屎,懂嗎?還有你那個體力……”
林南枝疑惑歪頭,眼神中帶着清澈的愚蠢:“教練你說什麼?”
貓又老師猛地哽住。
沉默片刻後,他皮笑肉不笑地吩咐主将:“等下訓練結束之後,你帶他去買一本日語詞典,讓他每天背一頁,我來抽查。”
黑尾聳聳肩:“是。”
夜久吐槽:“他這個日語這麼差家長也真放心他來這裡讀書。”
“誰知道呢。”
訓話後就是自主練習,音駒對接球的要求很高,新人來到隊裡一般都要先練習接球。
教學的重任落在了偉大的自由人身上。
考慮到語言問題,夜久說等下會給林南枝單獨做1對1輔導。
他在教其他人時,林南枝就坐在一邊百無聊賴發呆。
“滴滴滴。”
邊上傳來手機鈴聲,他放在包裡的手機響了。
是林母的電話。兒行千裡母擔憂,林母習慣每天晚飯時間都要給兒子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林南枝接通電話,那頭傳來女人大咧咧的聲音:
“【喂?汁兒嗎?吃飯了嗎——】”
“【還沒呢,】”林南枝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我等下去吃點夜宵。】”
“【少吃點垃圾食品,生活費還夠嗎,不夠媽給你再打點。】”
“【雖然夠了,但是媽你再給我發點也行。】”
“【滾吧,】”林母笑罵,又問:“【你現在在幹嘛,有好好學習嗎?】”
林南枝下意識掃一眼邊上訓練的各位,擡手捂住聽筒:“【我在做作業。日本的課程還挺簡單的。】”
“【是嗎?】”林母了解自己兒子,她語重心長:“【汁兒,排球打打可以,我不反對你強身健體,但是如果影響了學習就得不償失了。】”
“【畢竟你将來是要回國發展的,社團成績再怎麼好也是毫無關聯的事。】”
林南枝沉默片刻,低聲回答:
“【……我知道了。】”
另一邊,孤爪研磨默默把自己埋在校服領口裡。
他趁着黑尾教訓灰羽的間隙偷溜到角落摸魚,一把遊戲沒打完就碰上卷毛後輩和家人的通話。
雖然他不明白漢語的意思,但通話後林南枝的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
像隻落水小狗。
研磨大概能猜出來林南枝低氣壓的原因。
無非就是傳統東亞家庭的通病。
——猜到了又怎樣。
音駒二傳面無表情。
安慰是其他人擅長的事,自己隻擅長打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