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蘇樂和她道歉,“有沒有撞疼?”
秦夜來說:“沒有,剛才簡弈找你。”
“她找我呀?我,我馬上過去。”
蘇樂回頭對連有露說:“不好意思,我朋友找我。”
連有露:“快去吧,馬上也要上課了,我回去了,拜拜。”
“拜拜。”
蘇樂回到教室,簡弈正催着同組的同學交作業,她是班長兼任學習委員,在秦夜來轉學之前一直是班上的第一名。
“簡弈。”蘇樂喊她,“你找我呀?”
簡弈扭頭,戴着塑料黑框眼鏡,正和不願意交作業的同學讨價還價,瞧着兇巴巴的。
“沒有啊?我這會兒哪有空找你,你聽誰說的?”
蘇樂呆呆的,“你戴眼鏡了。”
“早上起來遲了,來不及戴隐形眼鏡。”
她一邊上手搶賴皮同學壓在胳膊底下的練習冊,一邊扭着腦袋和蘇樂說話:“你昨天上那個補強班,怎麼樣?全是差生,是不是很吵?”
“有一點。”蘇樂說,“但講的内容簡單好多,我都聽得懂了。”
“交出來!”簡弈扯不動習題冊,轉而尋求蘇樂幫助,“蘇樂,你幫我扯他這邊,沒完沒了了,和你說了沒寫也要交,誰叫你不寫,你去和老師說去。”
蘇樂不知道該怎麼幫她,試探地伸手扯住對方衣袖,那男生臉“唰”一下紅了,壓了許久的練習冊總算被扯了出來。
簡弈拍拍蘇樂肩膀,“還是你厲害。”
兩人走去辦公室交作業,蘇樂幫忙抱一半,回憶起剛才的畫面,懵懵懂懂地說:“他臉好紅。”
簡弈道:“哼,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作業都不寫的人,惦記什麼呢。”
兩人走進辦公室,秦夜來也在,靠在班主任辦公桌邊,不知道在說什麼。
秦夜來不經意地望過來,蘇樂也正望着她,簡弈小聲問:“你們這一個多周,真就沒吵過架?”
“沒有呀。”
辦公室空調制冷不怎麼樣,蘇樂感覺臉有點熱,低頭整理擺放已經很整齊的練習冊,“我是個好人,她也是個好人,為什麼要吵架?”
“啧啧啧。”簡弈伸手摸摸她的腦袋,“終于長大了。”
“幹嘛。”蘇樂把她的手揮開,“像摸小狗。”
“就是摸小狗啊。”簡弈說,“來叫兩聲。”
竟然在辦公室裡說這種話,蘇樂趁着上課鈴響起一溜煙跑掉,簡弈跟在她身後慢悠悠回去,最後才是和老師道完别的秦夜來。
秦夜來回到教室時,蘇樂正趴在桌子上“唰唰唰”寫英語單詞,這節課是英語課,老師提前說過要聽寫,三十個單詞隻準錯兩個,多錯幾個就罰抄幾十遍,之後還要到組長或者課代表那裡去重新聽寫。
秦夜來是他們這個組成績最好的,所以是組長,聽寫特别嚴格,不會給任何一點提示。
蘇樂很怕她,不想落在她手裡,每次提前兩三天就開始背單詞,背好了還要一遍又一遍地默寫,迄今為止沒有一次聽寫不過關。
反而秦夜來好像從來沒有背過單詞,聽寫的時候卻可以一個單詞都不錯,開學那次英語考試考了九十九分,據說那一分扣在作文上,可能是不想讓她驕傲。
秦夜來問:“晚上還去補強班嗎?”
蘇樂擡頭,左右看看,好像是在和自己說話。
“嗯,還要去,老師說要一直上,直到考試全部及格才可以。”
秦夜來說:“那就是要上很久的意思了。”
蘇樂沒精打采,“應該是吧,我好笨的,記性也不好,學完很快就忘掉。”
“沒事,多看幾遍就記住了。”秦夜來竟然安慰她,“及格不難的。”
傍晚,蘇樂和簡弈去食堂吃完晚飯回到教室,打算坐一會兒再去上課,進門一看發現秦夜來竟然坐在座位上,不像以前那樣最後一節課上完站起來就走,不知道急着回家幹嘛。
蘇樂目瞪口呆,走過去坐下,斟酌猶豫半天,還是抵不住好奇心,開口詢問道:“你怎麼沒有回家?”
秦夜來又在看那本梵語書,“等會兒要去給老師幫忙,你還不去上課?”
“七點上課,吃飽了好累,休息一會先。”
吃飯也能吃累,真奇怪,秦夜來應了一聲,“要走的時候叫我。”
“啊。”蘇樂不明白叫她幹嘛,卻沒有忤逆她的膽子,“好吧。”
六點五十五,蘇樂終于動身,轉頭和秦夜來說:“我走啦。”
秦夜來竟然也站起身,點點頭,“走吧。”
蘇樂愣在原地,但還心存僥幸,以為她可能是七點要去辦别的事情。
結果兩人并肩走,沒有任何交流,走到補強班門口,秦夜來還是和她走在一起。
蘇樂忍不住問她:“秦夜來,你也要補課嗎?”
都考到第一名了,還補什麼課!
秦夜來說:“不是,我來給老師幫忙。”
她之前好像說過,隻是蘇樂太緊張忘記了。
“哦。”蘇樂說,“那你也是老師。”
“或許會更偏向于打手。”秦夜來說。
真的假的!
蘇樂心中大駭,要是上課走神,會挨打嗎?
她想問,又不敢問,秦夜來先她一步走進教室,蘇樂進去徑直往最後一排走,坐昨天坐過的位置。
連有露還沒有來,老師在擦黑闆,秦夜來過去幫忙擦幹淨,和老師說了幾句話,走下來找位置。
蘇樂假裝看書複習,不敢擡頭。
秦夜來一路走,一直沒有停下來,直到走到蘇樂跟前,問也不問,直接坐下。
蘇樂悄悄扭頭看她,看見她竟然從兜裡摸出手機,正大光明玩了起來。
蘇樂驚駭萬分,低聲問:“你怎麼玩手機!”
秦夜來說:“放學了啊。”
她也沒帶書,光坐着多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