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裡便能看到所有嫌疑人的情态,聽老胡說你擅長這個。”
邬铮不可置否。
路硯舟倒是有些躍躍欲試。他将簾葉調得更密,隻留一處細細的縫向外,剛想叫邬铮過來身邊看,就被人從後罩住,整個後背陷在邬铮堅實的胸膛裡。
路硯舟不矮,邬铮卻像這段時間又長高了,他一米八一的個子陷在邬铮懷裡,竟還隐隐有種荒謬的契合。
“怎麼貼這麼近?”不大适應地,他往下縮着彎腰想溜出來,動作間露出一段雪白的腰,“這個位置好,你在這看吧,我去旁邊一點。”
然而一雙小臂有力地架在他胳膊下,阻擋了他的動作。
“就在這。”邬铮語氣很淡,卻用不可違抗地将他鎖在自己懷裡。路硯舟還想掙紮,邬铮貼着他白而幹淨的耳廓輕噓一聲,“出來了。”
他立刻忘了動作,全副身心都彙聚在打開的第一扇門上。而箍在他腰間的手臂則沉浸又緊了緊。
“林夏。”劉隊小聲介紹,“死者同平台網絡主播,與死者存在長期競争關系,上周粉絲間還爆發過罵戰。”
單說是林夏還沒反應過來,一看那張臉,路硯舟馬上意識到,這不是主播伊林小辣辣嗎?不久前他還看過對方的帶貨直播。
林夏推門而出,漂亮的眉毛向内擰着,神情實在算不上好。
她本就是非常有攻擊性的長相,哪怕未施粉黛,也有着旁人難以企及的距離感。“走。”她對迎上來的助理說,整個人被包裹在一種憤怒并且憋悶的情緒裡,眼角隐隐還有股極力隐藏的恐懼和不安。
助理小步跑過去遞衣服和包,又趕緊拿出口罩給她帶上。林夏全程蹙着眉,嘴唇微微向下,戴上口罩後迅速将往外走,經過會議室外側像一陣風而過,沒有在此多停留一秒。
第一個出來的缺乏參照,路硯舟看不出來什麼,繼續往下等。
第二個人也是網紅,穿着齊臀小短褲塗着亮晶晶的口紅,邊往出走邊叫助理給他遞熱水,因為“吓死本可兒了”。他們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逗留了一小會兒,剛好撞上第三位主播從裡面出來。一見裡面的人,男網紅立刻不說話了,從鼻腔裡“哼”出一聲,一邊翻着白眼一邊往出走,長長的美甲還不斷相互撞擊着,發出些刻意而煩人的噪聲。
網絡主播之後,便是死者工作團隊裡的人。
死者的男助理徐浩天和經紀人周耀都是不敢置信地,出來時面上還帶着恍惚。經紀人面色更差些,有極力掩飾驚恐未果的晦色,牙齒咬得死死的。徐浩天則一直神經質地用牙齒撕扯着嘴上的幹皮,直到上面鮮血淋淋。
他們之後是一直念念有詞的化妝師Amy。
“他是什麼時候死的?”她雙目圓睜,歇斯底裡地反複詢問,“說啊,你們說啊?”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死的!”
“怎麼可能,有沒有搞錯啊?”
死者前女友江雨蓉最後一個出來,出來時滿面虛汗、臉色發白。目光呆滞地剛跨過門,她一個趔趄,癱坐在地闆上久久不能動作。
将所有人神态盡收眼底,邬铮斂目,攥着路硯舟腕骨後退。
他沒有表示,劉隊也不催,跟他說法醫室那邊已經打過招呼、他随時可以去後,就先行離開了。
會議室裡終于隻剩他們兩個。
“路硯舟。”邬铮忽然叫他。
被點名的人茫然轉頭,鼻尖與對方的幾乎相觸。他這才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可怕,下意識地往後仰去,卻被邬铮的氣息緊緊纏繞。
“怎麼不問我?”邬铮嘴角勾起一抹笑,但那笑意卻并未觸及眼底,反而讓他的眼神更加幽深。
他微微前傾,像是一條終于貼近獵物的巨蟒,身體緩緩舒展,将路硯舟牢牢困在自己懷抱之中。修長的手臂虛虛環繞,随着動作一點點收緊,勾勒在懷中人纖細的腰身上。
路硯舟嘴唇微微開合,露出雪白的齒粒,卻隻是無聲地顫抖,半天沒說出話來。随着邬铮的動作,他呼吸漸漸急促,眼中慌亂愈盛,逃也似地閉上眼睛。
邬铮惡聲惡氣地笑了。
“怎麼不問我那天為什麼跟着你們?”
聲音低沉得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不敢,還是不想?”
撩開衣擺惡意揉捏掌心裡的嫩肉,他幾乎是着迷地看着路硯舟不住輕顫的長長睫毛。
“再不睜開眼,我就要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