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四句真言,講究克己複禮,明顯并不适用于詭變多端的閑夢落。
一半身子刻印着族群圖騰的異族男子,得了樂趣。一邊偷着腥,一邊耀武揚威地朝他這名最佳觀看者,張開嘴,展示上頭分布的鎖鍊。
一環扣一環的鍊條,錯落有緻。被皎潔的月色輝映着,銀光閃閃,明晃晃地紮人眼。
挂滿了樹冠,滿到要溢出來的垂枝大葉早櫻,美味豐盛。索布德舌頭靈敏地纏繞一圈,再收緊了,沒一會功夫就能勒紅了,嘬到鮮美的甘味。
舌尖輕輕一挑,攀着他腰膀的女子就會無力地癱軟在他肩頭,任由施為。
看不到的角度畫面,由充沛的想象力不足。在戲班子浸淫的閑夢落,腦子充斥的都是沖擊性十足的片段。
外頭火堆旁的歡愛,進展得如火如荼。他隻能跪在帳篷裡,孤零零地跪着。雙手被粗糙的繩索縛在身後。天寒地凍,唯有全身熱源源源不斷地往一處竄。
都說長嫂如母,有照看丈夫親故之責。那身為兄長弟弟的他,合當在嫂子的照理範圍中。理應事事以他為先,而非叫他人輕巧地品嘗到甜頭。
他可不是旁的外人,是實打實的内人。
克制不住的貪戀,鑽牛角尖地發動不切實際的妄想。
咎由自取,才會缺失了娘親關愛的他,會赢得嫂子的關注嗎?像許多聽了他的故事,投懷送抱的女人們,母性大發?
都說誕下孩子的婦人,乳腺會自動分泌汁水。嫂子會不會寬衣解帶,自主捧到他臉前,送他這個小叔子飽嘗?
他可是她除了兄長之外,世上最為密切的人了。
簡陋、單調的營帳内,閑夢落自問自答,嫂子那麼好說話,必然是會同意的。
她必須得同意才行。
恰如捆住手腕的繩子,捆綁得緊,就越想要掙脫。越想要掙脫,就捆綁得緊。
要結結實實地體驗一番皮肉摩擦捎帶的火辣,在反複研磨的刺痛中,品味到磨損表皮,勒進紅肉,磨損骨頭的滋味才美妙。
兩腿分開的閑夢落,直愣愣跪着。
倒挂的冰棱硬了一宿,融化的雪水濡濕了裈褲。
翌日,和孟尋、索布德告别的解裁春,心裡想着事,隻能品味出他的态度有變,無從鑽進傩面青年腦海,詳細分辨他思路分岔路徑。
和先前要麼刻意隐瞞,要麼喊打喊殺的架勢不同,想通了的閑夢落,表現得尤為乖巧。
與孟尋、索布德分開,恰好順了他的意。閑夢落登時溫順得作牧羊人放養的羔羊,她輕輕一喚,他就會将腦袋放在她的手掌心下。
本趨向冷淡的嗓子,刻意掐起來。手拿把掐的聲調,矯揉造作。膩成了路邊擺攤的麥芽糖,竭力抑制着内部的灼熱,卻自顧在她的注視下,冒出沸騰的氣泡。
“咕噜——”“咕噜——”
每一聲随着吞咽的涎水,壓制着岩漿噴發的渴望。
這都是為了未來的搞頭收點利息罷了。
沒了兩位礙事者,隻和嫂子獨處,閑夢落心甜意洽。
每次同她說話,确保她能聽見,說的又是些不足為外人道之的隐秘私語,故此次次都得低下頭,湊近她的耳畔,接近到張嘴就能咬住她耳垂的距離。
焉知不是他的刻意而為之。
兄長知道嗎,嫂子背着他如此放蕩?
寡廉鮮恥地與才沒見幾次面的人,在荒郊野嶺歡合。輕視衆生的眼眸燃着迸濺的紅星,嘴裡吟唱着動人的歌謠。
别人可以,為什麼他不可以?何必要舍近求遠,拐着彎子去找别的代替品。
按照常理,父死子繼,兄亡弟及。何況小叔子和長嫂的傳言才是千古盛傳的绯聞意趣,他這個身份才更具有合理性。
他的面具被擊碎時,嫂子明明也呆了一瞬。既然他的外觀,嫂子格外的中意。何故要貴遠賤近,去施舍那黑不溜秋的煤炭。
提着慰問品趕往項本峰的索布德,感覺本人有被冒犯。
一道亮眼的白光,如疾馳的彗星,穿破遮蔽視野的迷蒙白霧,驟然飛至項本峰山腳。索布德跳下金刀,壯實的臂膀栓滿了要贈送的包裹。
自山門張開的護山大陣,禁止禦劍飛行,要求來者在山腳下步行上山。
此舉能有效地預防大量賊人、魔物來犯,同時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修士的視覺、感知,倒逼峰内弟子們增進修為。
索布德在路上不停地收整衣裝,就怕在久未謀面的師長們跟前露怯。人落地了才想起來,掐指一算,今日滿打滿算,正好是他的生辰。
修士的歲數過于漫長,一年一度的生辰總會被抛諸腦後。不比人間重視,可由于他生來無父無母,被棄養于天地間,峰裡的兄弟姐妹總會對他多有加照看,故而每次都舉辦得熱熱鬧鬧。
出乎索布德預料的是,并列七大峰之一的項本峰,當下一反常态,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