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蓁明了,應該就是送情書的那個女孩吧。
過了兩三秒,沒人接情書,許蓁有點懵,喊了聲“季斐禮,你的東西掉了。”
然而人頭也沒擡:“你幫我丢了吧,或者還給那個女生。”
……我?
許蓁不可思議地微微張大了眼,此刻在她手裡的仿佛不再是情書,而是一個燙手山芋。
這一瞬間,許蓁無數遍問自己,為什麼要手賤撿起這封信啊。
想了想,許蓁把信扔到了季斐禮的書桌上,另一隻手飛快地抄起水杯,語氣急切道:“我要去接水了,不好意思幫不了你了。”
為了表現她是真心實意的着急,還沒得到回話她跑了出去,把問題抛給季斐禮,隻要跑得快什麼事不能解決,她簡直不要太聰明。
六班外面的走廊都被人堵住,許蓁靠着牆角勉強挪過去,還沒離開兩步又被人叫住了。
“許蓁?!”
聽見名字,許蓁下意識回頭,被人群重重包圍的中心走出來一個女生,面色不善地盯着她。
許蓁下一刻也冷了臉,真是冤家路窄,老仇人了,她說:“陶思雨。”
這學期許蓁忙着學習上的事情,也沒再遇到過陶思雨,但不代表兩人上學期的恩怨就可以輕易消散了。
眼前的陶思雨,化了妝,穿着漂亮小裙子,手裡還有花,許蓁想也不想就知道今天另一位的告白主角是誰。
沒想到上學期她還對高文州死纏亂打,這學期轉眼就有下一個目标了。
許蓁心裡之前對告白者的同情也消失的一幹二淨。
但這些都不關她的事,她懶得摻和,轉身繼續去接水。
陶思雨叫住她,語氣憤憤:“許蓁别以為我剛才沒看見,你拿走我的情書幹什麼!還有,你對季斐禮說什麼話了,是不是你不讓他出來的?!!”
好大一口鍋,來不及伸冤就扣她頭上了。
似乎認定這就是事實,陶思雨怒氣沖上頭,說起話來不管不顧:“許蓁,你賤不賤啊。勾引高文州就算了,還對季斐禮不放手,是不是我喜歡誰你就勾引誰——”
“啊!!!——”一瓶水潑來,陶思雨猛地捂住臉,但妝花了,頭發被打濕後狼狽地黏在臉上。
周圍看熱鬧的群衆頓時往後退三步,給許蓁讓出一條道。
許蓁擰緊空了的杯子,步步走到她面前。
她神色冷冰冰,一隻手強硬地把陶思雨捂臉的手扯下來,逼迫面前的人不得不直視她:“你再說一遍?”
陶思雨看了她兩秒,在衆目睽睽之下的羞恥,讓她委屈得哭出了聲。
然而,許蓁根本不放過她:“你聽清楚了,陶思雨。不是我搶了你的情書,而是沒人要你的情書。”
“關我什麼事,是你自己追不到人。玩跟蹤,排擠别的女生,死纏亂打自我感動,最後搞這麼大陣仗人都不肯出來見一面,賤的人是誰?”
“許蓁,你!——”
“我什麼我?”許蓁甩開她的手,“下次再對我不禮貌,就不會這麼簡單了。你好自為之。”
沒了接水的心情,許蓁原路返回,差點撞上一個人,後門站着季斐禮,本場男主角終于現身了。
季斐禮一手拿着淺粉色情書,一手攔住許蓁。
“幹什麼?”許蓁蹙眉問。
“等一下。”季斐禮說完,把情書原原本本地退回去,陶思雨不肯接,紅腫着一雙淚眼怔怔望着他,頓了一下,季斐禮把信夾進她的花束裡。
季斐禮拒絕了她:“抱歉,我暫時沒有談戀愛的想法,信和花束,有更合适它們的人,那個人不會是我。”
陶思雨完完整整地聽完了季斐禮說的話,捏緊情書,眼裡含着倔強的淚,難堪的感覺讓她隻想離開原地。
身後人叫住她,她又生起一點希冀回頭。
少年指了指旁邊的女孩:“既然事情結束了,那你可以給她道歉嗎?”
少年說話禮貌,身上一直帶着優渥家庭養出的涵養,卻缺少了點平日像春風般的溫和,雖是詢問,但話裡話外不容陶思雨拒絕。
這對于陶思雨來說,比當衆拒絕她更讓人難堪,她的神情霎時僵在臉上。
過了一會兒。
“對不起。”陶思雨冷冷甩下這一句,頭也不回離開了。
随後,許蓁和季斐禮兩人也一前一後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