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克回頭不知道和其他兩位皇子用他們那邊的語言說了什麼,随即轉身同意道:“我初來梁朝,還沒弄清楚這是哪位皇子,不過既然能代替皇上喝下這盞酒,那想來應該是大梁的繼任者吧,奧,你們叫做太子對吧。”
蒙克的話音一落衆人都傻眼了,蕭靖睿更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一向将自己藏得很深,相比于蕭靖軒時不時的張揚,若是不有意提及,蕭靖睿一般從不主動出現在旋渦之中,現下卻一下子被蒙克帶到了最危險的地方,他現下開口解釋的話,這碗酒他就沒有代喝的資格,若是不解釋的話,蕭靖睿隻覺得這大殿之中似乎有千百雙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每一縷目光似乎都在試圖扒下他的僞裝。
宋淮州挑了挑眉,心道這漠北的人似乎是挺難對付的,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剛剛還張口閉口二皇子呢,輪到大皇子反而不認識了,偏偏在這件事上還拿捏不了他什麼,人家就是說不認識,也沒辦法指正他說謊。
大殿之中霎時異常的安靜,誰也不敢亂吭聲,誰也沒想到隻是參加個晚宴,怎的扯上了國本了,一些大人們在心裡都将漠北的這幾個刺頭罵了千百遍了,一人一句都不帶重樣的,若是蒙克打包帶回草原去,他們怕是也不愁沒有雨季了。
蒙克現下仿佛把蕭靖睿架在火上烤,眼見着蕭靖睿遲遲未應聲,蒙克得意的想大梁現下的皇帝的确是很難對付,但是若是和下面的這些皇子比,他還略勝一籌,這麼一想等大梁現在的這個皇帝死後,他們漠北怕是能分分鐘吞下這片肥沃的土地。
野心這種東西就仿佛草原上的枯草一點就着,燃起來很快便能連到天邊,撲都撲不滅。
眼見着兩位哥哥都落了下風,下面的蕭靖宇和蕭靖川更是如坐針氈,出頭的話他們沒有好辦法,但是見漠北的人如此嚣張他們心中也憤慨萬千。
等了許久蕭靖睿實在是沒辦法了,皇上那邊終于開口了。
皇上給李公公使了個眼神,李公公便将酒碗端了上去。
蒙克見此又補了一刀道:“原來我是認錯人了,不好意思,這位皇子殿下,這碗酒就不麻煩你代飲了。”
蕭靖睿強忍着怒火和羞愧坐了下去,短短的幾秒,他甚至想直接掀了桌子去,隻是恍惚間他一時找不到方向,他不知道自己該恨父皇沒有給他這個面子,還是該恨漠北人的羞辱。
哪怕他父皇為他說上一句話,不要說一碗,十碗他也是能喝的下的。
蕭靖睿隻覺得這大殿的熏香味太重了,叫人聞着隻犯惡心。
眼見着皇上被迫要喝下那碗酒,坐在下面的大人們都有些按耐不住了,奈何卻無法尋出一個必勝之法,隻能幹坐着着急。
蒙克見自己的意圖要達成了,别提有多得意了。
卻不想皇上壓根就沒碰那碗酒,而是順着蕭靖睿的話道:“朕近日的确不宜飲酒,隻是這酒若是不喝怕傷了大梁和漠北的情誼,若是喝的少了怕是諸位王子們都不能盡興,朕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于是今日特地尋來了一位酒量好的人來陪同遠道而來的客人們。”
皇上話音剛落大家都把目光齊刷刷的望向了門外,等待着皇上口中的那位海量的人。
宋淮州也好奇的打量着,剛才還繃緊的身體聽言也放松了下來,隻要過了漠北這一關那今天晚上應該就沒什麼事了,宋淮州感慨自己之前是誤會皇上了,還以為皇上不會白讓他來吃這晚宴,怕是又要讓他頂什麼事,現在看來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皇上家大業大,請他吃頓飯又怎麼了。
正當宋淮州暗自竊喜的時候,皇上突然喊到了他的名字。
“宋侍郎。”
宋淮州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是幻聽,不想李公公站在台上不住的對他招手。
宋淮州皺眉下意識的往後靠,覺得自己剛才喝的那碗酒裡肯定摻東西了,不然怎麼還幻聽幻視了呢。
不等宋淮州琢磨清楚,李公公腿腳麻利的趕忙将宋淮州扶了起來。
皇上得意的和漠北的三位王子介紹道:“這位就是朕所說的海量之人。”
宋淮州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頭暈,誰海量?他嗎?在建安侯府裡連三盅酒都陪不了他爹的人,讓他去喝那一大碗?
宋淮州掐了自己一下子,忍着疼痛和眼中的淚水跟着李公公往前面走,每走一步宋淮州都在懷疑皇上的意圖,最後終于讓宋淮州尋到了些許的蛛絲馬迹。
皇上肯定是見不得他和公主恩愛,于是想要喝死他,然後給公主換驸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