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州在禮部适應的很快,但他的新同僚們可沒他那麼強大的心理适應能力。
不知道是誰打聽到了宋淮州在畫院的事迹,聽聞牛内官為難過宋淮州的事情後,再聯想到牛内官的下場,衆人見到宋淮州恨不得趕忙跑遠點,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得宋淮州不開心,自己也落得個悲慘下場。
宋淮州哪裡知道他們的那些心思,為了好好地完成皇上交給他的任務,宋淮州準備先和諸位同僚們打好關系。
官場不但是名利場,還是人情場,宋淮州自知自己的經驗不多,于是趕忙求助在官場中摸爬滾打許多年都安然無恙,甚至熬到快告老回家前還能搖身一變成為皇上心中新寵臣的著名佛系上朝者宋璟宋大人。
宋璟少見宋淮州如此勤奮,面對宋淮州的提問,宋璟老神在在的于書房中踱步許久後,認真的告訴宋淮州,要想和同僚們打好關系那就得誰說話都要應和幾句,但是卻又不把話完全聽進去,主打一個我存在,我來過,但我不負責。
宋淮州給他親爹高舉大拇指,他覺得他爹将官場的問題講的很是透徹易懂,于是第二天就開始實踐了。
一早宋淮州在門口就遇見了禮部的幾位大人,他雖見着眼熟,卻還未叫上名字來,便趕忙快走幾步去聽聽人家在說什麼。
幾個人正在讨論着新來的中侍郎宋淮州,說的正是激動的地方壓根就沒意識到身後有人正在靠近。
“要不說還得是投胎投的好呢,一來就是官,現在估計左右侍郎都愁死了,本來都在等着熬走孔尚書他們兩個能争上一争,現在突然來了個中侍郎,還是皇上特意給設的職位,這還輪的上他們兩個嗎?要我說,咱們就是輸在了運氣和出身上,不然也不會比他差多少。”其中一位大人憤憤不平道。
“誰說不是呢。”另一位大人立馬應和道。
一起同行的大人也同意道:“同感同感,趙兄着實是說出了我們的心聲。”
“我覺得也是這樣。”突然一個聲音插進來贊同道。
“是吧,看來這位同僚和我們甚是聊得來呀。”一開始開口的那位趙大人聽到了陌生的聲音,便以為遇見了知己,于是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片刻,趙大人微微的蹙起了眉頭,總覺得面前的這個人好似看着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什麼時候見過他。
随着趙大人的關注,剛才在旁邊應和的兩位大人也轉過身關注起加入他們對話的那個人。
不回頭還好,一回頭兩個人魂都要飛走了,這,這,這不是他們正在說的那個人嘛!
這不就是新來的中侍郎宋大人嘛!
三個人如同石像一般立在了原地,宋淮州走了幾步發現幾人沒跟上來,于是好心做了個邀請的姿勢,結果還未等他把手收回來,最先反應過來的兩位大人趕忙給宋淮州行禮,不等宋淮州出口就架着那個還在懵懂認人中的趙大人風一般的跑掉了。
宋淮州......
他們家老宋的這個方法好像不怎麼管用呀,怎麼自己搭上話後他們跑的更快了呢。
宋淮州左思右想了許久,最後把問題歸結在了年齡上面,畢竟宋璟和他們之間差着輩呢,日日接觸的都是年齡大的大人,許多孫子都快要入朝為官了,交際的方法過于單一,面對年齡像宋淮州這般的人那些伎倆怕是不好用。
開門不利的宋淮州并不氣餒,再戰再勇,他不顧内心自我的抗議毅然決然的把目光轉到了他二哥身上。
于是宋修然少有的又見到宋淮州晃着大尾巴跑到了他書房中。
最近一次宋淮州笑得這麼“陰險”的時候,還是他前段時日作死險些因為一幅畫被迫出家的那會呢。
宋修然不言語,就默默的看着宋淮州殷勤的端茶倒水,連糕點都細心的切成小塊喂到了宋修然嘴邊。
宋修然把宋淮州的手摁了下去,直接問道:“你說吧,水有問題,還是糕點有問題,你又琢磨什麼陰招呢。”
宋淮州剛把手放在桌子上,宋修然就利索的把所有的案宗趕忙的收拾起來,一本都不給宋淮州看。
宋淮州拍了宋修然肩膀一下,笑得仿佛偷了雞的黃鼠狼,“二哥,水沒問題,糕點也沒問題,是我有問題。”
宋修然點頭應道:“我一早就知道你有問題。”
宋淮州眼見他二哥軟硬不吃,于是幹脆的将自己的疑問提了出來,求他二哥為他出謀劃策。
面對宋淮州過于正常的提問,宋修然本是抱有懷疑态度的,但是想起上一次的事情因為宋淮州沒和他商議,出事的時候他緊張的都快暈過去了,宋修然思慮過後覺得還是把事情控制在自己能解決的範圍中比較好。
宋修然認認真真的問了宋淮州去當職的事情,随後果真提出了和宋璟不一樣的觀點。
“你要知道,無論你在哪裡,最能籠絡人心的不是毫無方法的人雲亦雲,也不是沒有方向的敷衍塞責,而是實力。”宋修然挺直了腰闆宛如夫子上課般說道。
“實力?”宋淮州開始回想自己上一段的任職經曆,覺得好像有那麼一點點頭緒了。
宋修然用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向了宋淮州随即解釋道:“就比如你在肖像館識别顔料的那件事,不管其他畫師有沒有說出口,但他們在那一刻肯定是很佩服你的,一下子你在他人心中模糊的形象便會變得清晰許多,而且還是往好的方向上定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