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
沈之初眼裡的悔意無法過去,看着合不起來的魔氣輕聲問。
季臨淵緩慢地搖頭。
他又問:“那你能用魔氣愈合嗎?幸好沒有傷到完好的那半邊。”
季臨淵眼神閃了閃,皺眉繼續搖頭。
“不會。”
沈之初歎氣。
“也是,你還沒有恢複,魔族的天賦不會也正常,要是可以愈合,也不會等到我回來還是這樣了,我就不該把你放在這裡,是我想的太簡單了,就算是這麼偏僻的地方,也說不定有人過來的。”
“真的不疼嗎?”
祂擡頭,眼裡露出一絲恰恰好的隐忍,太像人類了。
“其實還是有點疼的吧?”沈之初想了想咬破了指尖,對祂招招手,“過來,我試試這個管不管用,外面也沒有醫治魔族的,原著也沒細說魔族,畢竟不是主體。”
祂瞬間眼神就開始發紅,蝕骨的食欲刺激祂的感官,等祂反應過來的時候,祂已經走過去低腰湊上去含住沈之初的指尖,尖銳的牙齒抵在白皙的指尖上。
祂清醒過來,垂眸緩緩隻是舔了舔,直起身對着沈之初搖頭。
“夠了。”
在沈之初質疑的目光中,季臨淵毫不遲疑地開始解衣帶,沈之初吓了一跳,待看到破開的洞口真的愈合後,他又有點不可置信。
【居然真的有用?他不是魔族嗎?】
沈之初看到他還想脫,眼神不由自主地飄下去。
【人身和魔氣是一半一半,那那玩意兒不會也是一半一半吧?這......】
祂的動作一頓,看向沈之初。
沈之初反應過來一愣,頓時臉色微紅,咳嗽了聲連忙把祂衣服拉起來遮住。
他打哈哈讪笑:“不用了不用了,我看到了,你好了就行。”
祂任他動作,眼神微動。
那玩意兒是什麼玩意兒?
不過看阿初這樣,大概不會回答祂,祂眼神沉,沒有再開口。
沈之初掩飾性地走到那幾具屍體前把那幾個儲物袋取下來,順便把這幾具屍體就地焚燒了。
這些儲物袋都是已經被他們抹除了禁制的,任何人都能取用。
沈之初對于撿漏這事兒一點兒都沒有心理負擔,屍體他看得都不愛看了。
把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一股腦丢進了自己空間裡,這才想起來今日去鎮上打聽事情的問題。
界外大型傳送陣果然都被把守了,不過卻不是穆玉堂或者南宮柘任何一個人出面,而是顧愉白主導着整個剿魔大局。
極影之地孕育出真正的魔族一事早已傳遍整個雲水天,連界外也在關注着雲水天。
雲水天仙盟甚至調派了所有閑散人員去尋找,甚至請出了清風禅院的佛修探查魔氣。
不過有沈之初的道具在,隻要控制着不露出魔氣,短時間内他們也找不到季臨淵。
奇怪的是,極影之地孕育出魔族的事傳得這麼廣,甚至傳出了季臨淵堕魔的消息,但卻沒有傳出當年的事,難道穆玉堂這個眼裡容不下沙子的人真的選擇默認包庇南宮柘?
沈之初眉皺得死緊,他這幾日皺眉都皺得比之前幾個月都多,不由地揉揉眉頭。
現在季臨淵真如原著中一樣人人喊打喊殺,然後身為正義的主角就會出現以同門師弟的名義大義滅親,既打出了好名聲,又能名揚雲水天,被上界注視到。
和原著一樣的劇情,可真是打得好算盤。
沈之初看着身旁的季臨淵,眼眸壓深。
原著裡的季臨淵沒有他的時候怎麼過的呢?
雖然吃了那些低魔,補充了理智,獲得了魔族天賦,但到底是新生魔族,在全雲水天的圍剿下,如過街老鼠一樣東躲西藏,沒有一個人願意收留一個魔族。
他度過了成年以來最黑暗的時期。
也因為還有理智,知道他到底吃了什麼,記得那些哀嚎,記得毀于一旦的楊家村,最後時而清醒時而瘋狂,清醒時還記得還有仇人沒死光,瘋狂時路過的人都難逃死手。
他不信任何一個看過他的人。
有人給過他一口水,一件舊衣,卻轉頭拿了賞金。
他們會把他的信息全都告訴六壬仙宗,換取一生無憂。
那一段時間,雲水天家家關門閉戶,白日做活,天還沒黑就得收工回家,生怕遇到不該遇到的魔族,看到不該看到的事被這瘋子殺了。
但總有不怕死的人要找季臨淵的蹤迹。
他手裡死得人越來越多,卻沒有一個人真正逮到他,卻也沒有一個人幫過他。
瘋的時候他像個流浪乞丐一樣蜷縮在雪地裡,滿身的鮮血沒有他自己的,身邊也總有一具屍體,清醒時他又會扒了被殺的人衣服穿上,從雪地裡爬起來找躲藏的地方繼續殺六壬仙宗的人。
那段時間,人人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談之色變。
偶爾有人感歎當初的天之驕子怎麼會想不開堕魔了,那麼溫柔的一個人,怎麼就突然變壞了。
後來,這事兒驚動了魔界,為了得到新生異變魔族的轉化力量,魔族也想要季臨淵,他被困魔籠裝着偷渡到魔界,沒想到季臨淵等一來到魔界後就吸幹了那些魔,徹底成為魔界的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