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還救不救得活,都成這副鬼樣子了。”
沈之初一邊嗤嗤有聲,一邊拽起宋羽的頭發,拉起他耷拉着的腦袋。另一隻手按在他額頭上,閉着眼睛感受了半響才松了口氣。
“不愧是打不死的鬼修,凝練的□□穩固到這個程度,死了都還有一息尚存,果然,不怕死有不怕死的底氣嗎?”
沈之初邊感歎着,邊從空間裡拿出一把黑色的旗子,一把插進宋羽的額頭。
黑血外溢,又很快被黑旗子吸收了,周圍忽然陰風陣陣,混雜着無聲的低叫。
原本閉眼的宋羽忽然睜開眼,他一張口,就冒出一股股黑煙,黑煙才剛出口,就被小旗子吸收了,直到完全黑煙一絲不剩。
沈之初等了一會兒,皺眉看着黑旗子半響,最終還是沒有親自下手,他已經很久不親自去喪屍腦子裡掏晶核了,現在不由有點嫌棄。
王家酒樓前院有一排柳樹,隻不過長久無人打理,顯得有點潦草,現如今,這柳樹的一根枝丫卻從院外伸過來,柳枝卷起小旗子就是一扒。
沈之初十分有先見之明地後退一步,總算是沒讓那污血噴射到他身上。
柳枝卷起黑旗子,還用葉子擦了擦根部的黑血,這才送到沈之初眼前。
宋羽已經蘇醒了,畢竟是鬼修,到了養魂旗中,就算是奄奄一息,九死一生了,也能打起精神來。
這黑旗子可是鬼修的至寶。
正道修士稱它為養魂旗,鬼修卻稱它為百鬼幡,亦或者鬼面幡。
百鬼幡,養百鬼,真正威力可發揮出元嬰以上的實力。
最重要的是鬼面幡不限制使用人的修為。
宋羽是第一個進入鬼面幡的鬼修,也就是百鬼幡的幡眼。
百鬼的領頭之人。
這要不是宋羽本人,他會很高興。
宋羽的身形從鬼面幡幡中冒出來,勉強聚起一個人影,他抱臂看向那瘋子的“小白兔”嗤笑。
這可真是稀罕,他宋羽還有看錯人的一天。
就憑剛才一把把鬼面幡插進他腦子的那一下,這說法就站不住腳。
“喲,看不出來,‘小白兔’還挺狠的!”
沈之初剛想把鬼面幡放進空間,聞言嘴角一抽。
“閉上你的臭嘴,看不清楚現在的形勢如何?”
宋羽無所謂地搖頭:“那又怎麼了?你還能殺了我?哎?話說,你為什麼要瞞着你相好的救我?難不成是看上我了?”
沈之初站定,臉色跟吃壞肚子一樣難看,他眉頭緊皺,忍無可忍道。
“你當真是欠!欺軟怕硬?我是不想殺你,但卻不是我殺不了你。”
“那又......你他媽的敢打我!”宋羽還沒說完,就覺得自己挨了一巴掌,還是靈魂挨了一巴掌的那種,抽心的疼。
就跟凡人挨了修士一巴掌差不多的效果。
宋羽甚至都沒看到沈之初出手。
沈之初也的确沒出手,對付有身體的宋羽,沈之初可能還要廢點力,但對付隻有靈魂在百鬼幡裡的宋羽,沈之初簡直輕而易舉。
還能練練精神力,何樂而不為。
“爽了嗎?你欺軟怕硬?季臨淵打得我就打不得?你要是想尋死,我不攔你,讓季臨淵看到你這樣子,恐怕他會比我更感興趣,你可能不知道,他最近可正需要練手,你會更爽的,但你要是不想生不如死,就安安分分的!我能幫你找到合适的身體,助你重塑鬼修之身。”
宋羽啞口無言,他現在靈魂之體被打,那就是毫無還手之力,鬼知道這“小兔子”怎麼會直接打到靈體的?!
沒想到沈之初在季臨淵面前裝得乖乖巧巧,跟個不呲牙的小兔子似的,到了他面前卻也是威逼利誘用得很熟練。
顯然也不是第一次用了。
而且,宋羽察覺到,鬼面幡并沒有認主,沈之初他看起來并沒有直接讓鬼面幡認主的打算。
鬼面幡的幡眼已有,現在是認主的最好時機。
而且,在鬼面幡裡,鬼修不再真正死去,但主人要是想的話,會生不如死。
宋羽收起了挑釁的語氣和散漫的态度,他福至心靈,仔細審視着沈之初。
“你是想讓剛才的人來認主?”
“你不必知道。”沈之初看着地上的宋羽屍體,随手點起火折子丢在屍體身上。
鬼修到底是鬼修,靈體一旦離開身體,腐爛的速度加快,就他倆說話的這一會兒,屍體都已經發臭了。
親手看着自己的身體被燒是種神奇的體驗。
宋羽從來沒想過他還會有這樣的一天。
想也知道,剛才踢斷他脖子的修士是奔着他老巢去了。
連他都在季臨淵手底下過不了幾招,更遑論那些以他為首的鬼修了。
宋羽心念一動,蠱惑道。
“鬼面幡的制作需要百鬼或者魔物妖靈以上,正好,我的洞窟内有幾十個鬼修。”
沈之初眼中映照着火光,他掩鼻嗤笑聽着宋羽的聲音。
“你是覺得我是傻的?把那幾十個鬼修收編,好讓你造反?收收心吧!沒有徹底認主成功,你以為我會收取其他的鬼修?”
“......”
真可惜,不好騙啊。
宋羽徹底沒了聲音。
沈之初不再想聽他說話,封了他的口,把百鬼幡丢進了空間裡。
這東西可不能随處放在外面,儲物袋遮不住百鬼幡的氣息,而沈之初沒有修仙,不會禁制之類的法術。
整理了下衣袖,沈之初拍拍一身的塵土,擡腳走進大門内,如季臨淵所說,在這兒等着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