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初試圖嚴肅地闆着臉。
“阿初想談,我怎有不應之理?”
季臨淵恢複了往常的語氣,溫柔又帶着點戲弄,端坐在那兒笑意盈盈的勾人。
沈之初松口氣。
【他到底發了什麼瘋,要搞這樣一個幻境來?而且,我連我身體的情況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對我的身體這麼清楚的?】
【不對,這肯定是媚體的原因。】
在靈韻鎮半年,沈之初惡補的知識裡也包括了媚體這個爐鼎體質。
媚者。
對修為提升幫助不如純陰純陽體那麼大,但絕對比純陰純陽體适合床笫之歡。
因為都說媚體通情欲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反正沈之初是不會信的!
這破體質絕對不可能出現在晉江!
他嚴肅地扳着臉,試圖維持良好的談話氛圍,堅決杜絕一切歪門邪道的暧昧氛圍,一副光明偉岸的社會/主/義/接班人的正經樣。
季臨淵無所謂一笑,也跟着坐下來,兩人各執一方,坐在圓桌對面,頗有點對立的感覺。
“季臨淵,我不懂你為什麼非要抓一個修奴,就算我現在價值提升,也應該不值得您勞師動衆吧?又何必非要髒了自己的手?
而我也不會甘心隻當一個爐鼎,還是一個随時都有性命之憂的爐鼎!我們攤開話說我如今的價值,當爐鼎是不是有點可惜了?”
“阿初,難道在你眼裡,我是把你當成爐鼎的嗎?”
沈之初瞅着季臨淵,一副“你休想哄我”的防備樣子。
這話他可沒說錯。
他從來都沒把沈之初當作爐鼎。
真要是爐鼎,現在沈之初就不可能現在還在他眼前活蹦亂跳。
應該早就被掏空用盡了。
季臨淵原本說不耽于情愛,可不隻是針對南宮奚而已。
他隻是不需要,可不是不會。
按理說做戲做全套,他也應該用幾次。
但他一次也沒碰過。
沈之初之前唯一的作用就是為他透露所謂的原著劇情。
季臨淵向來利弊分明,沈之初帶來的價值是多少,他就對他的容忍度有多高。
至于現在……
季臨淵看着沈之初的防備樣子,現在可不随他了。
原本計劃外的東西,他都應該毀掉的。就像他能在心魔劫裡及時重開心魔境一樣。
知道産生了動搖,那毀了心魔境核心就是最好的辦法。
他本來是這麼想的,直到他從心魔境裡出來,到處沒都看到沈之初的影子,隻有沈之初留給他的邺神花時,季臨淵極為暴戾的情緒把這種沖動推到了頂峰。
誰都不可以是例外,包括沈之初。
但真正看到沈之初後,季臨淵卻又安靜下來。
漂泊了十九年,終于又開始安家落戶的安靜,有了一個想要回去就能看到的人的安靜。
然而阿初卻說,誰都可以,除了他季臨淵。
幾乎與心魔境一模一樣的情緒再次襲來。
得到他,綁住他,留在我身邊。
隻屬于我的。
無論是什麼辦法。
季臨淵停止回想,心魔境持續太久,就算是季臨淵也有失控的時候。他皺眉閉眼淺淺吸了口氣。
再睜開眼時,他臉上洋溢着沈之初最為熟悉的溫柔。他瞧着沈之初故作正經又小心試探争取的模樣,低笑着誘哄。
“若阿初不信,那我們簽共生契好不好?”
季臨淵撐着腦袋,歪頭問他,一臉誠懇真心的模樣。
前不久還在發瘋的男人,現在卻又看起來十分好說話了,又寵溺又溫柔地望着他。
沈之初不吃這一套,朝天翻了個白眼,懷疑這陰暗的家夥又在給自己下套了。
他謹慎地看着季臨淵,生怕季臨淵給他挖坑。
共生契約,修真界俗稱的天道婚書。
還是個定死契的婚書。
那古闆的條約約束之多,讓整個修真界都望而卻步。
天道婚書,性命相連,壽命共享,莫說身體了,就是感情出個小軌都會被雷劈死在床上的那種。
誰敢去定?
這個天道婚書,原著是一點都沒寫,主角那麼多妹子,這婚書不就是在給主角挖坑嗎?
這個天道婚書還是這幾個月沈之初在靈韻鎮惡補的知識其中之一。
季臨淵一說起這天道婚書,沈之初沉默了半響,面上警惕着,心裡瞧着警鐘,卻克制不住有些動心。
【完蛋了,這我真想定。】
既可以保證自己的小命,還能造福自己的小心思,何樂而不為。
日久生情,先婚後愛,個屁啊!
他再也不信季臨淵沾了糖的嘴了!
這個活閻王,真瘋子,滿嘴沒有一句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