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十丈一面。
衆人都在往前走,往後走的季臨淵就格外醒目。
沈之初眼睜睜看着他朝自己走過來,心裡一陣跳。
沈之初的眼神錯過季臨淵,看了看端坐在觀戰席上的南宮奚,又看了看季臨淵。
幾千個仆役雜役都在若有似無地看他。
沈之初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但為時已晚,季臨淵已經在沈之初眼前,并且牽起來他的手。
沈之初:“......”
他口渴,他又想喝水了。
季臨淵餘光掃過一群仆役,在人群中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視線一轉,回到沈之初身上。
沈之初努力地牽起一個類似笑的弧度。
“仙師大人,您怎麼不去看看獎勵榜單?之初瞧着他們都在那兒。”
“阿初不喜歡我陪着你嗎?”
沈之初:“......”
他咬牙切齒地看了看周圍的人,腳趾抓緊,羞澀地往季臨淵懷裡一躲,人從頭紅到脖子,
“之初喜歡的。”
【啊?啊?季臨淵又想幹嘛了?他為什麼這麼無迹可尋?這大庭廣衆的,他把我推到人前是想幹嘛?那我也沒辦法啊?!】
“阿初今日看得可高興?”
季臨淵神情看似要溺死人了。
沈之初心裡有鬼,今日看了季臨淵和主角的戲,沈之初差點以為季臨淵說的是這事兒。
轉而一想,季臨淵也不知道啊,不可能。
沈之初想了一圈,實在想不明白季臨淵問的是什麼,心神一動,趕緊表态。
“隻要仙師在,之初在哪都高興。”
【這總沒錯了吧。】
沈之初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沈之初總覺得今日的季臨淵更加可怕。
明明季臨淵現在的表情和之前并沒有兩樣,是個溫柔的大師兄模樣,但沈之初總覺得這脖子上架得刀是離得越來越近了。
和季臨淵相比,周圍仆役探照燈一般的目光似乎都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了。
觀戰席上,原本對季臨淵這橫空出世的外門首席關注,此刻見他竟然像對一個仆從情根深種的模樣,不由在心裡搖搖頭。
“此子悟性雖好,但耐性不佳啊,我方修士,當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修煉一途上,方才能逆天改命,哎。”
“我卻不以為然,無情有無情的道可走,有情有有情的道可走,怎麼,這世上隻有那一條路?”
“穆玉堂!老夫和你有仇啊!你見天的針對我?”
叫穆玉堂的,看似年輕的修士已經兩百餘歲,他兩手一攤:“曲峰主真是說笑,我以為我們隻是尋常的讨論大道,誰讓你說得這麼嚴重?”
這次,就連原本還在勸架的掌門南宮柘都點頭。
他雙手負于身後,看着那台下那一對兒頗為養眼的人。
“曲長老,此言差矣啊,老夫瞧着他和愉白年齡相仿,又都有修道天資,倒是挺喜歡的。”
這一說,穆玉堂和仙風道骨的曲長老皆震驚地看着南宮柘。
“掌門師兄,你認真的?”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一門不出兩個天才。
南宮柘兩人都收入峰内,那指定有一人會給另一人作配。
南宮柘在顧愉白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就連心愛的女兒都送出去了,怎麼可能舍得讓顧愉白作配?
那麼,這個外門首席,他大概是想培養成顧愉白的得力助手吧。
按照掌門尋常的思維方式,有弱點的修士才是利于門派的修士。
不然,再天才的修士也會成為養不熟的白眼狼。
兩人對于掌門的想法不予置評,畢竟身為一宗之主,他會有自己管理宗門的方式。
而這麼多年來,也确實證明南宮柘沒做錯。
六壬仙宗,在短短數十年從末流跻身前列,絕對要歸功于南宮掌門。
曲長老歎了口氣,默認了南宮柘的做法。
但穆玉堂還是惜才,又多說了句。
“掌門師兄,我瞧着他與我挺合的,這樣行不行,若他幾日後确實表現好,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他選擇誰,就跟着誰?”
南宮柘知道穆玉堂的心思,這師弟向來如此,南宮柘不在意地笑道。
“行!讓他選。”
兩人不再說話,其他人也轉而看起其他人。
顧愉白注視着台下的季臨淵兩人,又側臉看了看南宮奚那張染上紅暈的清冷臉,悄悄勾了勾她的手指。
南宮奚一愣,抿嘴低頭不發一言,卻牽住了他勾過來的指尖。
顧愉白得到大大的滿足,他居高臨下地昂起頭。
台下的季臨淵不管什麼地方都低于他,實在不值得他關注。
不管是修道天資,還是選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