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牌?”王子齊确認道,“季師兄可知道,不是修士牌而是身份牌的話,是需要和修士牌綁定,并且每月的靈石由修士牌出。”
六壬仙宗雖是大宗門,卻也不可能供養凡人。
六壬仙宗不阻礙弟子們帶凡人入宗門,帶多少都行,但每日的花銷,都會記在弟子身上。
“我已知曉,師弟盡快吧。”
看季臨淵一副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模樣,王子齊搖搖頭,飛劍一轉,領着兩人往回走。
果然修士情劫難渡啊,連季臨淵這等一心大道,眼看着就要奔着無情道去的修士,去一趟人間界,就犯了情劫。
這人間,莫不是修士的情劫集合地?
這人間真是可怕,以後他還是少去為妙。
有王子齊在前引領,兩人順利來到附近的身份牌辦理處。
辦理身份牌的是一個老修士,老修士見多識廣,對于修士帶回凡人一事并不是很意外,例行詢問後,和季臨淵交代了下凡人在宗門的事項,便痛快地給了沈之初身份牌。
還是季臨淵親自給沈之初挂上的。
比修士牌次一等的玉,因沈之初身穿黑衣,而顯得瑩潤通透了。
看着就像哪家的小公子出來玩的,一點兒都沒有修奴卑躬屈膝的樣子。
盡管沈之初已經夠卑躬屈膝了。
步行之處從不站在季臨淵前面,從不直視其他人。
但耐不住季臨淵事無巨細的關照。
要不是清楚季臨淵這家夥書中死到臨頭也沒半個枕邊人,沈之初還真被他糊弄過去了。
【季臨淵到底是要幹什麼?】
沈之初唉聲歎氣,季臨淵還真是做戲做全套,一路帶他認人的行徑活像過年帶女朋友回家認人的模樣。
他就一個修奴,根本沒必要認識這麼多人!
而且好多人在書中都是弟子們幾個字代替了,群演連個名字都沒有,臨到被季臨淵帶進他的小院,沈之初連一個人也沒記住,腦子都快罷工了。
踏進季臨淵的小院後,沈之初有種如釋重負的輕松,他小心地在季臨淵背後打量這個看起來十分簡單的院子。
若是女修,說不定還要種些花花草草裝飾,院子中的一分靈田也會種滿草藥,但季臨淵院子裡的靈田早已荒廢許久,土壤都幹硬開裂了。
【這個院子,和背景插畫中真像,作者真懶,每個修士的院子都一模一樣,季臨淵的院子和主角的院子沒有半點不同。】
季臨淵神情莫測。
主角已經在沈之初口中出現幾次了,但如沈之初所說的話,這個主角還是和他一個宗門的,然而這一路走來,外門和雜役都認了大半,沈之初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主角不在外門。
季臨淵側身讓沈之初完整地看到整個院子,聲音柔和悅耳,不由讓人卸下防備。
“阿初,我們到家了,你喜歡嗎?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同我說,六壬仙宗每月皆有一次集市,可購買尋常的東西,不用下山。”
沈之初清清嗓子:“之初得遇仙師,就已是心滿意足。”
“阿初什麼都好,再大膽點就更好了。”
沈之初不敢接話,低眉順眼一副乖順模樣。
【我再大膽點,我怕你把我腦袋旋了。】
季臨淵也不準備多說,沈之初是打定主意無論季臨淵再溫柔可親,也是半個字都不能相信。
反正時日還長。
季臨淵等得起。
等待是他最擅長的事。
十幾年來,夜夜如此。
他當看不見沈之初的防備,依着沈之初乖巧聽話的表象,牽着沈之初細白的手指走進屋子。
季臨淵不愧是修煉狂魔,不止院子外靈田荒廢,就連榻上,也隻有一個蒲團。
一床單薄的被子都沒有。
豪擲三萬金的季臨淵不至于連被子都添置不起,季臨淵沒有就是季臨淵根本就不需要。
【季臨淵當真是太狠了,自引起入體後,修煉幾年來,他不會真的沒睡過吧?】
沈之初扭頭沒看到季臨淵的黑眼圈,隻看到一張俊美無俦的臉,頓感佩服。
季臨淵這才想起,沈之初隻是個凡人。
凡人,吃喝拉撒睡,一樣都少不了,少一樣都有性命之憂。
而季臨淵這院子,一個條件都不滿足。
可以想象,沈之初的到來,會引起季臨淵原本單調的生活多大的變動。
季臨淵眼裡閃過一絲煩躁,快得完全捕捉不到。
“阿初等着,我去去就回。”
沈之初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季臨淵說的話,他哪敢說一個不字。
在等着季臨淵回來的時候,沈之初把這個寬敞且空曠的房間打量了遍。
第一直覺就是不牢固,然而沈之初想完就笑了,現在早已不再是他的世界,也不需要擔心安不安全的問題了。
說起來,現在雖然要面對一個大魔王,每天如履薄冰,但暫時也不用擔心生死問題。
就算不知道季臨淵為什麼對着一個修奴也要維持表象,但隻要季臨淵願意維持,就說明他還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