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山到底有什麼特别的?從我的視角看過去,這隻是個郁郁蔥蔥的小山,山谷有條道路一直蜿蜒通向城邦中。
但是既然山滅之神都這麼說了,我也就不懷疑了,從現在開始,我會是時時刻刻盯着這座山等着它噴發,等着有一條惡龍從山底鑽出。然後我已經決心要把歐洛伊培養成去屠掉惡龍的勇者,這種事情我還是第一次做呢。
總之先開始鍛煉吧。
不知是不是我的暗示的加持,歐洛伊鍛煉的更起勁兒了,而且還拉着自己的傭兵隊友們一起。他們一邊清掃零星出現的魔物,一邊練習新的隊形。
召喚魔物的魔法陣不知不覺的又冒出來了。一直在神明視角的我竟然完全沒發現,看來魔法陣還能遠程釋放。這種完全繞過我的感覺很難受。全城的這麼多生靈不受掌控的感覺,讓我覺得很難受。
“歐洛伊這家夥簡直是瘋了。”瑞慕疲倦的用法杖撐着身體說。
“他大概是想讓我們盡快提升能力吧。”薄荷說。
“那我也不行了,再這樣下去我派去給老師的紙鳥都快要解除魔法了。”瑞慕坐在一邊休息。
歐洛伊看着疲倦,大家笑了笑。“今天就到這裡吧。”
“喂,歐洛伊你去哪兒?”瑞慕看他走向旅店的反方向問道。
“我覺得還能再鍛煉一會兒,你們先回吧。”
“混蛋肌肉惡魔。”瑞慕罵了一句離開了。
遠離道路的林地裡,歐洛伊仔細檢查了一下,周圍沒人,他把劍插回了鞘裡,在口袋裡掏了掏,掏出了我那根絲帶。
如果我的神殿裡有鏡子的話,我一定能看到現在臉上的痛苦面具。我心想你又要幹什麼?
歐洛伊把絲帶放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雙手緊握開始祈禱。
“不知是哪位的神明啊,現在城邦裡并不太平,我和我的同伴已經感覺到,也許不久的将來就會有更嚴重的災難了。你是否能告訴我們,我們該怎麼做?”
給予指引,給予信心,本來是神的工作,可是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知道惡龍你們能不能打倒,如果我去祈求其他的神,他們會幫我個忙還是告訴我應該置之不理呢?我很想站在生靈這一邊。……可是不幹涉才是神明的立場。
當我做預言夢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幹涉了。
瑞慕的老師還在路上,我看着時間來不及啊,比安卡已經十分虛弱了,大概在瑞慕的老師來的前一天比安卡就會死。
怎麼能隻差這麼一點,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力量,一定要讓比安卡死,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我不想留下遺憾。
記憶中的聲音一直都在,祂提醒我:不可改變人的命格。是哪位神明在提醒我?
我已經改過很多次了。
我手指輕輕點在比安卡的額頭,抱歉卡沙沙瓦,明明我答應過你不會再分出自己的生命力了,但是這次就一點點,比那時給尤契瑪的少很多。隻要她活着,能再多堅持一天就行。
金色的生命力降下,與比安卡的靈魂逐漸融為一體,然後修補,治療。比安卡的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我也舒了一口氣。
這樣就趕得上了,我摸摸比安卡的額頭,年輕的生命,這次我拯救了。
整整三天,那個偷偷放魔法陣的人都沒露面,我把祝福給了歐洛伊的隊友,給了勤勤懇懇巡邏的士兵們,并且給了他們暗示:有個人偷偷在安置魔法陣。
我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在士兵們的互相傳遞消息中,我抓住他們正确的傳言并放大,把錯誤的聲音壓低,正确的消息已經流傳在大多數士兵中了,可即使是這樣,可疑的人還沒露面。
又是三天過去,瑞慕老師的隊伍終于出現在北邊的道路了。隊伍最前面飛着一隻紙質小鳥,翅膀疲倦的煽動着,飄飄忽忽快要飛不動了,小鳥後面跟着一輛馬車,馬車裡有個看起來德高望重的老人,馬車旁邊跟着四五個人。
馬上就到村口了,老人指揮馬車停了下來。
馬車前面的魔法師停下問:“老師,怎麼了?”
矮個子老人扶着魔法師的手下車,“我不想往前面走。”
魔法師臉上困惑,“老師,前面就到了,師妹說的病人就在那裡。”
矮個子老人倔強的跺腳,“前面有髒東西,我不往前走。”
我很困惑,這老人是沒心沒肺還是任性至極?
魔法師很為難的皺眉,“可是病人不能移動,如果您不去的話……那病人可能堅持不了多久了。”
矮個子老人撇着嘴原地坐下,開始生悶氣。這樣的動作上次見還是我親戚家的熊孩子呢。
魔法師愣了愣,無奈的搖搖頭。
其他的人笑吟吟的過來哄,“老師是早飯沒吃好嗎?”“是坐着不舒服嗎?”
還有人在旁邊給老人按摩。
你這家夥!病人那邊着急呢!雖然我分了生命力但是真的隻有一點點,你還磨蹭!
我憤怒的給了個暗示:快去!不然有魔物沖出來咬你一口!
老人突然站起來,朝天大吼一聲:“神迹啊!——”
什麼!我耳朵都震了震,我是不是暗示的太過頭了,都趕上威脅了,被他發現了?
旁邊的人也吓了一跳,“怎麼了老師!”
“快走!”老人手腳并用的爬上馬車。
“走走走走……”
真是……莫名其妙!
剛到村子邊上,這一行人就被波瑞發現了。波瑞的魔法不太行,但是追蹤和靈活性是頂尖的,立刻上去跟隊伍交流,然後把他們領進了村。
老頭把手放在比安卡額頭上仔細檢查着,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可思議,這女孩居然還活着,這麼嚴重的損傷已經昏迷了好多天了吧!”
波瑞回答:“沒錯,十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