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赫爾特高興的說，“在西方遠處，有個叫精靈迷宮的地方，隻要通過考驗，就能消減精靈的壽命。”

赫爾特握住娜塔莎的雙手說：“雖然我不能延長你的壽命，但是我可以削減我的，這樣我們還是可以一起老去，永遠在一起。”

削減自己的壽命？這樣的話讓我聽了都覺得恐怖，可是赫爾特完全不顧娜塔莎的阻止，背上行李就出發了。

下界盆裡那個人頭也不回的堅定踏上旅程。

這個世界的精靈原本有大概700年的壽命，而人類隻有70年。他消去自己的壽命，這真的符合天地間的規則嗎？人人都想要長壽，可是想要自己短壽的，還需不需要代價呢？

其實我想阻止他的話很簡單，我隻需要給他一個暗示他就不會再去了，可是我隻是提供幫助的神。我應該……沒理由幫他決定的。

我真的沒理由幫他決定嗎？我已經幫他決定了很多事情，我讓他躲過危險，賜予他力量，給他們智慧，這些我都決定了，也許我内心已經認可了他為了愛的人消減壽命這一舉動。

另一邊，娜塔莎正受到威脅。

赫爾特剛走沒多久，那些敵人就找了上來，他們可真會趁虛而入。不過，這依然敵不過我給的暗示。我讓娜塔莎臨時去了山上。

那些敵人撲了個空，當第二天娜塔莎回到家時，看到一片狼藉，才明白一定有人找上門了。

赫爾特在我的幫助下克服了艱難險阻，終于到了那個精靈迷宮，可是這隻是普通的迷宮罷了。

“消減壽命？”

赫爾特正在向路邊的地精打聽。

“這裡前幾年的傳說還是說：到了這裡就能獲得精靈的壽命，沒過兩年就改了，哈哈哈。”地精哈哈笑着走遠了。

赫爾特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不知道怎麼跟娜塔莎說這件事，到家門前卻看到自己家和餐廳已經破敗的不成樣子。

“娜塔莎！”赫爾特慌了。一把拉住隔壁的鄰居。“娜塔莎在哪裡？”

“不曉得，那次有人半夜到你家來之後，就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向士兵報告了嗎？”

鄰居瞥了一眼，自顧自做自己的事情。

赫爾特幾乎崩潰，滿城的找人，最後在城邊的大樹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是第一次赫爾特給娜塔莎送花時的那棵樹。娜塔莎還是安靜的坐在那裡看書，就像送花時那樣。

“娜塔莎……”赫爾特終于放下了心，松了口氣。

“歡迎回來。”娜塔莎溫柔的說。

“你怎麼到這裡也不給我留個言……”

娜塔莎沉默的用手摸着地上的小草。“沒成功是吧？”

“對，你怎麼知道？”

娜塔莎微微一笑，“你忘了之前咱們說，似乎有神在冥冥之中幫助我們，你這樣想要自損的行為，那神明當然會阻止你了。”

兩人坐在樹下，用力握住彼此的手，相互依偎，安靜，掙紮，一切似乎都不重要。

我到底在做什麼？我的手撐不住下界盆了，緩緩的坐下。身下的草地冰冷，與下界盆那一邊，陽光燦爛的草地完全不同。現在回頭看他們兩人，我給的賜福已經太多，他們遠遠超過了常人，想不顯眼也不可能了。

我仰頭靠在下界盆上，天空依舊月白和金黃，不知道這神界會不會有夜晚那樣的黑暗。如果天黑下來的話，我真的好想好好睡一覺，我覺得好累，神也會疲憊嗎？

“赫爾特，我們回去繼續當傭兵吧。”我聽到娜塔莎說。

短暫沉默後，赫爾特說：“好，我去給首領道歉吧，他會同意我們回去的。”

娜塔莎輕聲說：“赫爾特，其實我最喜歡的，就是當傭兵的時候，自由自在，雖然很累，很危險，也有敵人。但我們也永遠在彼此身旁。”

赫爾特沒有回話，我看不見他如何回應。

就這樣吧。我站起來最後看了一眼在樹下相擁的赫爾特和娜塔莎，然後把下界盆裡的水攪渾。

————

床很溫暖，很好。

我躺在我宮殿的唯一一張床上，是的，我的宮殿居然有床，是佛卡夏收拾出來的。神座後面有一個隐蔽的房間。這裡不僅有個大床。還有堆積如山的文件，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差點撞到，能想象的到，這文件如果散開，應該像漫天飛雪。

不過這些文件我一個字都不想看，我倒在床上，裝睡。

佛卡夏悄悄在門前晃悠了好幾次，我都知道，但是我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好想這樣一睡不醒，睡到宇宙爆炸，或者神界解體。

“智慧之神大人……”佛卡夏小心翼翼的叫我。

我稍微翻了個身示意自己聽到了。

“您已經升到三級了，您來看，穹頂上的星星有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