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傳。”
話落,一個暗衛快步入内,他将一枚香囊雙手呈上,“二皇子、國公爺,我們在世子的别院中找到了六個暗衛的屍首,以及世子的香囊,六個暗衛皆是被一劍封喉。”
“可有任何兇手的線索?”
“沒有,來人身手遠在我們的人之上,暗衛們還沒反應過來,便沒了氣息。”
齊國公來回踱着步,“究竟是什麼人能有這樣的身手?”
二皇子卻稍稍安心了心,“國公爺稍安勿躁,起碼說明此時司理沒有生命危險。”
若背後之人想殺了齊司理,沒必要大費周章換個地方。
“最多受些皮肉之苦。”,二皇子神色漸漸凝重,他懷疑是太子的人将他綁了去,目的就是為了淮南的事。
齊司理一個文弱書生,不會武功,也不知他能不能抗住太子的拷問。
“搜索太子名下所有産業和别莊。”
夜已深,子時剛過,陸沉輕手輕腳關上窗戶,掀開床簾,卻皺了皺眉。
付綿綿正四仰八叉躺在付雪芙身邊,一隻短腿還搭在了她的腰上。
陸沉黑着臉,提着付綿綿兩隻手和兩隻腳,将她放到了床對面的榻上。
猶豫了一下,陸沉還是給她蓋上了一件衣裳。
現在是炎炎夏日,但屋内放着冰塊,若她着涼了,沒準受累的還是付雪芙。
陸沉重新掀開床簾,今夜的月光格外亮,床上的人兒平躺着,白色的中衣、烏黑的墨發,極緻的對比。
腰間卻有一抹比月光還要皎潔三分。
那一抹玉骨冰肌。
陸沉默了片刻,伸手将被小孩蹭上去的衣裳拉下來。
陸沉和衣上床,如往常般将人兒攬入懷中,在夢魇中正低低啜泣的人兒沒有所覺。
陸沉還是笨拙地、不斷輕拍着她的肩膀,企圖能幫她緩解一二。
忽然,付雪芙絕望道:“齊司理,你賠我的孩子···”
陸沉輕拍的手一頓。
攏起的劍眉下,是被驚得瞳孔微縮的雙眼,下一瞬,驚訝迅速被深重的心疼所覆蓋。
當日光出來的瞬間,陸沉眨了眨幹澀的雙眼,他左手輕輕托起她的腦袋,将僵硬的右臂抽出。
陸沉托着她,将她身後的墨發一縷一縷捋順,又将散在她臉上的鬓發一一拿開,撫在耳後。
陸沉握住床榻上的柔荑,眼裡盡是迷茫和痛色。
十萬鐵騎兵臨城下都能冷靜應對的陸沉,此刻,卻不知能做些什麼。
明日一早城門一開,前往淮南的人馬便會出城。
今日是最後一日練身法了,付雪芙甫一來到小院,陸沉便将一把匕首遞給了她,“這是我前些時候買的匕首,削鐵如泥,小巧,便于藏匿,明日你便要出門,這個正适合你防身。”
匕首隻有付雪芙的巴掌大小,通身都是銅色,不是很亮眼,劍鞘上的花紋也是最簡單的,但乍眼看十分古樸。
付雪芙剛接過,便有些愛不釋手,“多謝先生。”
陸沉怕她傷着自己,“這匕首是用千年寒鐵石鍛造,十分鋒利,你莫要傷着自己,等會兒我教你如何使。”
聞言,付雪芙将匕首放回桌上。
下學後,付雪芙與付雲州一塊去了陸沉在城西的小院。
明日一早便要出發,付雪芙還有些事需要做,将付雲州送到後,她便先回了付府。
淮枝已将付綿綿送回了蘭苑。
付雪芙看着收拾妥帖的一應物品,這才吩咐淮枝将放在樟木箱子底下的小匣子拿出來。
兩人一同去了趟蘭苑。
正是用晚膳的時候,付綿綿聽聞付雪芙來了,連忙放下手裡的碗筷跑了出來。
紅姨娘也跟着起身,在身後訓道:“跑慢點,小心摔着。”
付綿綿跑出院外,先拉起付雪芙的手,努力将嘴裡的東西咽下後,才笑吟吟道:“阿姐,是想我了嗎?”
付雪芙拉着她往裡走,捏着她的臉道:“對啊,怎的還在用膳就跑出來了?姨娘呢?”
付綿綿做了個鬼臉,“娘親在屋裡,正抱着小六呢,小六成天就知道哭,吵得很。”
小小年紀的人兒皺着眉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付雪芙有些忍俊不禁。
一進院子,付雪芙便瞧見了站在屋門口的紅姨娘,她上前,将她懷裡的小六抱過來。
“姨娘,先用膳吧,小六我抱着。”
紅姨娘含笑颔首。
付雪芙在一旁逗弄着孩子。
紅姨娘時不時給付綿綿夾些菜蔬,付綿綿雖皺着眉不太樂意,卻仍是将菜蔬夾起吃掉。
付雪芙瞧着這一幕,嘴角不由勾起,心裡柔軟,緊繃了許久的心弦也跟着放松下來。
沒一會兒,兩人放下筷箸。
付雪芙才道:“今日前來是想拜托姨娘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