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的東西油放得不少,客人吃完容易膩味,咱們可以送點菜頭酸給客人們解膩!”
許東山看着菜頭陷入沉思。
每天上門的客人那麼多,裝面線糊、鹹飯和湯的碗都已經洗不過來了,再加上裝菜頭酸的碗,那得洗到猴年馬月去!
“許大哥你刀工好,你來切菜頭,能切多薄切多薄!”
不同人做菜頭酸,切出的菜頭都不一樣的,有的愛切成塊,有的愛片成片,蘇月娘不怎挑揀形狀,但她打算明日中午就開始上菜頭酸,便選擇了最薄的切法,以便菜頭能在半日之内入味。
許東山片菜頭時,蘇月娘回屋摸黑取了兩個大盆、鹽、糖以及米醋。
許東山快手切好了兩大條菜頭,并将菜頭捧入盆中,兩條菜頭正好各填兩個大盆的七八分。
生菜頭味道苦澀,還需要用鹽殺一殺,今天的菜頭薄如蟬翼,稍出水變軟就得洗去鹽巴,以免鹹味徹底滲透。
趁着許東山清洗菜頭,蘇月娘用壺裡剩下的滾水化了一大碗白糖,并擱在水中冷卻。
殺過苦水的菜頭個頭消了一半,隻能占據大盆的一半,倒入三圈澄清的米醋和一瓢清水後,細軟的菜頭片在液體中飄舞一會兒後便陸陸續續地沉沒在了盆底。
與此同時,濃糖水也冷卻好了,一盆加半碗糖水,攪和攪和,取調羹嘗一嘗腌水的鹹淡。
“太酸了。”
俗話說得好,揉面是水多加面,面多加水。
那麼腌菜頭酸就是醋多加糖,糖多加醋。
許東山捧着糖罐子往腌水裡倒糖,并用筷子快速攪拌一番,直至糖徹底化在腌水中,蘇月娘洗了調羹再嘗一次味,這一次腌水酸甜适中,隻待菜頭入味,便可以食用。
——
按蘇月娘的意思,不僅米粉要賣,鹹飯、四果湯、面線糊、配菜湯也都要賣。
作為店裡唯一的廚子,許東山起得更早了,天還沒亮就到廚房裡備菜。
而這個時候,他的頭家還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等天亮了,蘇月娘被熱醒了,許東山已經一力做好了面線糊,并将四果中的三樣豆料炖在鍋裡。
起遲了的蘇月娘很是過意不去,“許大哥你以後盡管叫我起來幹活……”
“沒事,我幹得來。”這個能幹又貼心的廚子不忘從鍋裡端出剛才買的水煎包和豆花,“趁熱吃。”
當頭家的最是喜歡這種會來事的廚子了,蘇月娘暗暗決定從下個月起要多給許東山發點工錢。
廚子繼續在廚房裡忙活,而頭家坐在堂屋裡享用水煎包與豆花。
熱騰騰的吃食下肚,蘇月娘的一日才算剛剛開始。
店門開啟,蘇月娘瞧見店門口站着兩個男人,看歲數長相,這兩人像是父子。
看到店門開了,恭候多時的劉昌父子二人趕忙提着朝着蘇月娘走去。
“恩人!”走在前頭的劉昌激動地朝着蘇月娘行禮,“多謝恩人昨天救了我爹!”
後頭的劉昌兒子連忙學着他爹給蘇月娘行大禮。
突然讓人給行了個大禮,蘇月娘有些不知所措地傻看着那人,反應過來這對父子是昨天暈倒在巷口的那位老人家的兒子與孫子。
“舉手之勞而已!不用行這麼大的禮!”蘇月娘虛扶父子二人一把。
“應該的應該的!我家老父六十有七,前段時間才剛生了一場病,昨天他要是在外頭再待久一點,怕是就……”
許東山聽外頭動靜不怎對勁,放下手頭的事情趕出來看看情況,那父子二人看見許東山連忙又行了一遍禮。
許東山也隻是道舉手之勞,不足挂齒。
光在外頭站着也怪别扭的,蘇月娘連忙請人進門喝茶小坐。
父子倆也不知道用什麼來謝蘇月娘和許東山的恩情,便隻能提着些面線、雞蛋、糕餅、茶葉還有兩隻活雞上門。
許東山不善應酬,又正好有客人上門,他便借機回廚房打面線糊。
蘇月娘不必操心招待客人的事情,便放心地與父子倆聊了起來。
“那位阿公還好嗎?”
“昨天下午去醫館紮了幾針,夜裡就好得差不多了……本來我爹想跟着我們父子倆過來謝恩,但我怕他又出什麼意外,就勸他留在家裡了……”
蘇月娘笑道:“老人家人沒事就好……這幾天還是多在家裡頭休息休息!”
“聽說你才來我們鳳池鎮幾個月,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将生意做得這樣好,當真是後生可畏!以後你叫我劉叔就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我家在鎮頭肉鋪邊上!”
蘇月娘是家裡老頭子的救命恩人,又是個性情能力都不錯的小姑娘,劉昌看蘇月娘怎麼看怎麼喜歡。
劉昌談吐不俗,又面露和善,蘇月娘亦是樂意與他往來,便笑着謝下了他要照拂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