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某天他又不再同厄利涅斯等人嗆聲,而是用一種充滿惡意的視線看着她及身邊人。看起來又有了新計劃。
厄利涅斯沒将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諾斯拆開一個放在寝室門口的盒子,因為盒子裡的東西受傷之後。
盒子裡的東西大概是某種具有高腐蝕性的藥水,因為諾斯對此毫無防備,因此藥水直接噴在她臉頰和身體上。
醫療翼的龐弗雷女士說,這種藥水一般情況下是用來消融一些金屬的,因此很可能會留下瘢痕。
當厄利涅斯出現在醫療翼的時候,她見到了諾斯的父母,鄧布利多也在現場。
“怎麼回事,這是誰幹的?”諾斯的父親,格林格拉斯先生質問鄧布利多。
厄利涅斯對這兩張臉沒有印象,說明他們很可能不是食死徒。
諾斯的母親坐在病床邊上,她無比疼惜地握住諾斯的手。
“哦諾西亞,你還好嗎?”
諾斯慢慢睜開雙眼,她愣住了:“媽、媽媽?我這是……”
“這位龐弗雷女士說,你可能要毀容了,你跟誰有過矛盾了?誰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諾斯的視線看到病床邊上的厄利涅斯,她頓住,對了,當時的東西擺在寝室門口,也就是說不一定是給她的,說不定對方想要下手的對象是厄利涅斯。
厄利涅斯與她對視,輕微向她點了點頭。
諾斯轉過頭:“我不知道……在學校裡我隻和一個人有過矛盾,普威特。”
“竟然是他們家……哼。”這位女士眉毛皺起,發出一聲冷哼。
一隻貓頭鷹叼着什麼東西從門口飛了進來,将東西放在諾斯的被子上。
諾斯的母親拿過信封,她拆開信,當着諾斯的面讀了起來。很快她皺了皺眉,将信遞給格林格拉斯先生。
格林格拉斯先生讀完信,面向鄧布利多:“抱歉先生,我這邊臨時有事情,但這不意味着這件事情我不會追責,你知道,這對一個純血家族小姐的未來究竟會有多麼大的影響!過一段時間,很可能是下午,我會把諾斯轉到聖芒戈治療。”
而格林格拉斯夫人走回諾斯的床邊:“抱歉諾西亞,我和你父親恐怕得先走一步……”
諾斯被紗布包裹,隻露出一雙眼睛,從那隻眼睛裡,格林格拉斯夫人看不出諾斯的情緒:“……是因為阿弗列德嗎?”
格林格拉斯夫人的眉毛不經意間皺了皺,但很快舒展,像是眉峰之間從未隆起:“當然不是諾斯,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同樣地愛着你們兩個。”
“是麼……”
諾斯躺了下來,将被子拉高:“你們走吧,媽媽。我困了。”
但格林格拉斯夫人并沒有走,她将目光投向一隻沉默的厄利涅斯:“你是諾西的同學嗎?”
厄利涅斯點點頭:“厄利涅斯·塞勒涅。”
聽見這個名字,格林格拉斯夫人的瞳孔閃爍一瞬:“能拜托你幫忙照看一下諾西嗎?不用擔心,不會很久,大概下午我就會幫她轉進聖芒戈。”
“當然可以夫人,諾斯……也是我的朋友。但是您不再多陪陪諾斯嗎?”
格林格拉斯夫人聞言回過頭看了看那張床上的身影:“……不了,我這裡還有其他事情。”
送别格林格拉斯夫人和先生,鄧布利多向厄利涅斯露出一個笑容:“方便抽出一些時間同我聊聊嗎?”
厄利涅斯正要說什麼,一隻手從被子下伸出來,一把抓住厄利涅斯。
見狀,鄧布利多了然地笑了笑:“沒關系,那就下一次吧,下一次我會準備好美味的茶點等着你。”
龐弗雷女士也因為要準備藥材離開醫療翼,現在所有人都走了,諾斯從被子下探出頭,她的視線空空地落在虛空:“我……看到了,信封上寄信人的名字,阿弗列德,那是我的哥哥。他已經從學校畢業了,但他并沒有工作,隻是幫助父親處理一些家事——一旦遇到他處理不了的情況,就會像這樣,給他們飛來一封信。”
說着,她有些嘲諷地笑了起來:“從小到大,我聽到最多的話就是‘作為一個淑女,你應該’‘作為格林格拉斯家的孩子,你應該’,哪來那麼多我應該?為什麼母親從來不會要求阿弗列德這些?”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甚至就連我受傷……你知道嗎,厄利涅斯,當我在這裡看見她的時候有多驚喜,好像這樣就能證明她有多愛我。但是……在我毀容的情況下,父親隻擔心我能不能夠嫁出去為家族帶來利益,母親的擔心卻在阿弗列德的來信下不值一提。”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輕輕問着,“為什麼要把我生出來呢?”
厄利涅斯沒說話,她知道諾斯隻是需要發洩。
諾斯輕輕地笑了一下:“如果真的毀容了,她們會愧疚沒有多陪我嗎?”
厄利涅斯頓了頓:“永遠不要用懲罰自己來換取别人的心疼,這不是等價的,諾斯。你有其他的路。”
“其他的路……”諾斯的眼中閃過一種迷茫,“你是說……”
這一次她并沒有開口拒絕,或是說一些我不能之類的話,她顯然想到那個雙方并不愉快的夜晚,隻是面上茫然的神色更加嚴重,還有些許不安:“……我可以嗎?”
“隻要你想,你就可以,諾斯。”
厄利涅斯看着她:“去改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