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志的失蹤和黃金鏡子有關,别人不知道,塗藍埙可是見過的,那鏡子裡有個不懷好意的鬼魂。
最巧的是,就在前一兩天,張小槐發朋友圈說金店龍鳳世家被盜。
黃金鏡子的效率也太高了吧,剛離開金店不到48小時,就開始馬不停蹄地作案了?
塗藍埙半晌沒說話,看了眼N,拿不準是否該把黃金鏡子和她的對話說出來,最終,她抵不過劉茂盛難過的表情,開口道:“我懷疑,楊大志的事和一家金店裡的黃金鏡子有關。”
N淡淡瞥塗藍埙一眼,聲線涼而低,沒什麼情緒地說:“那鏡子裡有鬼,也就是你們常說的詭異。”
他知道。
塗藍埙一悚,那N也知道黃金鏡子對她的勸誘了?
劉茂盛耷拉着眉眼,坐近了些,從口袋裡掏出一小把碎金子,全都放在收銀台上,對塗藍埙說:“小老闆,這是我們一圈子鬼湊的……想問問您能否幫幫忙,找找楊大志。”
這些鬼之間還真有些情誼,每一塊碎金子都是他們難得的香火。不是每個鬼都很有錢,其中一些沒有家人祭奠、自己路子也不通的,攢下金子很不容易。
但塗藍埙幫忙也不是全有把握,她隻是個普通活人,涉入鬼的事情幾乎等同于上戰場,而且其中離不開N的幫助。
塗藍埙有些被打動,她餘光瞄着N,最終還是将金子劃出一小堆,剩下的大部分還給劉茂盛,那一小堆裡也分了一半給N,說:“我試試吧,先拿一點定金,剩下的要是成了再給我,不成的話……”
她沒受傷的話就還給劉茂盛,受傷的話就留着做醫藥費。
不知為何,塗藍埙感覺N那個方向的氣壓松動些許,最終化為很冰冷的一聲譏笑,這是答應同行了。
她其實想說,劉茂盛是N的熟人才對好不好,這事按理應該拜托給N,她才是那個被連帶着拿好處的躺平隊友,現在都搞反了!
既然答應了,塗藍埙再次把店交給電腦女鬼,白超也答應幫忙看顧,她看向塗藍埙的眼神有點複雜,唯一能讀懂的是暖暖的笑意,“您去吧,這裡有我們呢。”
白小句跟着搖手:“姐姐你要注意安全喔!”
塗藍埙笑了,想去揉揉白小句的頭,結果這小家夥轉向N,不怕死地跟了句:“還有你,打工的大哥哥。”
N肅立在原地,表情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對白小句一點頭。
她憋着笑出了門,走到銀灰色捷達旁邊才想起來,去哪找黃金鏡子啊?
塗藍埙隻能厚臉向N:“你那個懷表,能找鬼的話,也能找鬼附身的物件吧?”
N說:“前提條件是和物件裡的鬼實際接觸過。”
塗藍埙心涼半截,這時,跟在後面的劉茂盛提議:“咱們直接找楊大志呢?我和楊大志接觸過,就在昨天上午!”
這個提議可行,懷表被拿在劉茂盛手中,他剛摸到表鍊就“哎喲”一聲,手指像被凍傷似的打不了彎,眼見着懷表要被揚出去,塗藍埙眼疾手快按住他的手。
“好暈,我生前死後都沒有高血壓啊……紅茫茫一片,想吐,不行了!”劉茂盛閉眼大叫道。
“先别說話。”塗藍埙說。
接觸到劉茂盛手指的一瞬間,懷表的感應畫面如電流一樣,通過劉茂盛傳遞到塗藍埙眼前,她再次看見黑暗中的萬千點燭火。
塗藍埙的觸碰似乎讓劉茂盛好受了很多,勉強能維持原姿勢,他對外彙報道:“眼前還是紅的,隐隐約約有白光顆粒,很刺眼,細看就暈。”
不知為何,劉茂盛成了塗藍埙和懷表的轉接頭,他們視覺之外,N的指令如冷水般流入耳膜:“劉叔,回想楊大志的外貌,還有你們相處時他的樣子。”
三秒後,塗藍埙那邊有了反應,那遠近無序的燭火中忽然有一點格外顯眼,不是明亮,而是它比其他燭火都更加黯淡,如同一盤水晶球中摻了顆灰石頭。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在那個方向,靜止着,一動不動。”塗藍埙閉眼道。
幾人上了捷達車,據N所說,塗藍埙看見的是殘留在那的死氣,說明楊大志最後出現是在那裡,并且停留了不短時間。鑒于他已經被金鏡子抓走,事實上曾在那的是金鏡子。
車行一路向北,N難得開車,他每次開車的臉色都談不上愉快,等紅燈時沒頭沒尾一句:“你死過?”
塗藍埙先感覺是在問她,又感覺是在罵她,噎了兩秒,說:“我活得好着呢。”
N轉頭凝視過來,說:“隻有大鬼才能運用懷表到這種地方。”他意有所指:“我都不行。”
塗藍埙聳肩:“有誰規定你必須比我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