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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梅影重生 暗湧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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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園的夜晚,靜谧得讓人有些心慌。月色高懸,卻被厚重的雲翳肆意割裂,那斑駁破碎的光影,如同一把把利刃,冷冽地灑在重生的白梅之上。微風拂過,白梅的花枝輕輕搖曳,像是在低聲訴說着不為人知的秘密。守園老仆身形佝偻,如同一隻受驚的小獸,蜷縮在廊柱的陰影之後。他手中的油燈,在這詭異的風中忽明忽暗,那微弱的光芒,似乎随時都會被黑暗徹底吞噬。

三年來,這株白梅一直安靜地沉睡在梅園的角落,無人問津。可今夜,在這仲夏夜的神秘氛圍中,它竟第一次悄然綻放。那潔白的花瓣,在月光下散發着冷冽的光澤,邊緣處凝着一層薄薄的霜色,仿佛被寒冬的氣息眷戀不舍。而在花蕊之中,蜷縮着一隻指甲蓋大小的螭紋蟲,模樣極為怪異。它的蟲身透明如琉璃,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可在油燈那昏黃的光線之下,卻折射出永昌帝陵寝壁畫上的巫蠱符文,一道道奇異的紋路流轉閃爍,仿佛在釋放着某種神秘而危險的信号。

“老爺…… 這梅樹,怕是又成了精怪……” 老仆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像是深秋裡飄零的落葉。他哆哆嗦嗦地從懷中掏出三年前阿蕪留下的梅枝镯,那镯子在他手中微微晃動,仿佛也在感應着周遭的異樣。镯上原本的裂紋,此時竟毫無征兆地滲出黑血,那黑血濃稠而黏膩,順着镯子緩緩滑落,在地面上蜿蜒彙聚,最終彙成一個箭頭的形狀,直直地指向地底深處。老仆的眼神中滿是驚恐與不安,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昨夜夢中晴月殘魄的警告:“梅根之下,尚有未醒的孽障。” 那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蕩,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擊着他的心髒。“這可如何是好……” 老仆喃喃自語,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

千裡之外的東海漁村,此時亦是一片詭異的景象。阿蕪身着素衣,靜靜地跪在琉璃棺碎片之前。月光灑在海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卻無法驅散這周圍彌漫的陰森氣息。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湧來,卷上岸的不隻是那些破碎的琉璃棺片,還有一具被梅枝貫穿的玄甲屍骸。那屍骸渾身散發着一股腐臭的氣息,其心口處釘着一枚青銅螭紋釘,釘尾系着一張褪色的平安符。阿蕪的心猛地一緊,她伸手拿起那平安符,符紙背面朱砂新添的字迹令她脊背生寒:“永昌四十七年,蕭氏末裔啟陣”。她的手指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疑惑與警惕。“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低聲自語,聲音被海風迅速吹散。

就在這時,浪濤之中忽然閃現點點星點火光,仿佛是來自深海的鬼火。礁洞深處,傳來鐵鍊拖曳的聲響,那聲音沉悶而又悠長,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掙脫百年的封印,緩緩蘇醒。“阿姊,礁石上有字!” 孩童清脆的驚呼聲從遠處傳來,打破了這片死寂。阿蕪猛地起身,朝着孩童的方向奔去。在那濕潤的岩壁之上,梅枝與螭紋交織而成的圖騰正在滲血,那血迹像是有生命一般,蜿蜒曲折地彙聚成一句谶語:“白梅開盡處,螭魂複歸時”。阿蕪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腕間的梅枝镯突然收緊,緊緊地勒住她的血脈,使得她的手腕處泛起一片青紫,仿佛在警示着某種不可言說的兇兆。“難道…… 這一切真的無法避免?” 阿蕪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她的眼神中滿是掙紮與決絕。

與此同時,

園地底傳來沉悶的鑿擊聲,一下又一下,仿佛是惡魔的心跳。守園老仆深吸一口氣,壯着膽子掀開書房的暗格。暗格之下,是一條幽深的通道,散發着陣陣腐臭氣息。他順着血箭所指引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潛入地下甬道。甬道内陰暗潮濕,牆壁上爬滿了青苔,每走一步,都能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和腳步聲在空蕩蕩的甬道内回響。腐臭味愈發濃烈,幾乎讓人窒息。甬道的盡頭,竟是一座青銅密室。密室的門半掩着,透出一絲詭異的光芒。老仆緩緩推開密室的門,一股寒意撲面而來。

密室之中,壁上懸着九盞往生燈,燈盞裡燃燒着的,竟是黑血。那黑血在燈芯上跳躍閃爍,散發出一種令人作嘔的氣味。密室中央,一座玉台靜靜地矗立着。玉台上,半枚玉玺殘片正貪婪地吸食着從梅根滲下的汁液,殘片上的螭紋已恢複了三成光澤,在黑血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愈發猙獰可怖。“新帝…… 是你在作祟?” 老仆顫抖着聲音說道,腳步不由自主地踉跄後退。然而,他卻沒注意到身後的情況,一頭撞上了一具冰棺。冰棺晶瑩剔透,棺中赫然躺着與晴月容貌相同的女子。女子雙眼緊閉,面色蒼白如紙,卻又透着一種奇異的美。老仆吓得差點叫出聲來,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冰棺中的女子,心中充滿了恐懼與疑惑。“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在密室中回蕩,卻沒有人能給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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