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柏樹枝桠突然劇烈搖晃,無數白花化作利刃襲向新帝面門。那白花在風中飛舞,帶着一種決絕的氣勢。晴月趁機将聖旨擲向火盆,烈焰騰起的瞬間,羊皮地圖在火舌舔舐下顯出血字密文:“雙生帝星現,柏樹開花時”。火光照亮她眼底決絕 —— 三日前井底石室中,青蘿咽氣前用血畫在地上的卦象,正與此密文呼應。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那是對真相的渴望,也是對命運的抗争。
幾乎同時,趙铎率玄甲軍破牆而入,他的身影在火光中顯得格外英勇。虎符合璧的刹那,地底傳來沉悶機括聲。柏樹虬根應聲裂開,露出深埋二十年的鎏金棺椁。棺蓋緩緩打開,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棺中并排躺着兩具嬰孩骸骨,頸間翡翠長命鎖拼合成完整八卦圖。晴月踉跄上前,染血的指尖撫過鎖芯暗格,機關彈開的瞬間,血書飄落:“永昌十七年臘月初七,雙生子降,天象示警,帝秘令蕭定遠弑長留幼”。字迹邊緣暈開的暗紅,分明是林昭儀咽氣前咬破指尖寫的絕筆,仿佛在向世人訴說着當年的冤屈。
“皇兄,别來無恙。” 趙铎劍指新帝,面甲下傳出少年清朗嗓音。他撕開衣襟,心口胎記赫然是螭龍銜珠紋 —— 與玉牒記載的先太子特征完全吻合。晴月扶住棺椁,終于明白純貴妃臨終那抹詭笑的含義:當年被蕭定遠調包的根本不是婢女之子,而是真正的皇長子!冷風卷着殘雪灌入衣領,她忽然記起生母臨終前的呓語:“月兒,你腕間胎記…… 是雙生印……” 這一刻,所有的線索仿佛串聯在了一起,真相逐漸浮出水面,卻又如此驚人。
新帝手中琉璃瓶砰然碎裂,幽藍藥液腐蝕青磚騰起毒煙。“赝品終究是赝品。” 他撫掌大笑,笑聲中帶着瘋狂與不甘。龍紋皂靴碾碎滿地白花,仿佛在踐踏所有的希望。“你以為趙铎真是皇嗣?不過是個被蕭定遠養大的死士!” 他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劍,刺痛着每個人的心。
話音未落,趙铎突然反手将劍刺入自己心口,鮮血噴濺在玉牒殘頁上,竟顯出隐藏的朱批:“永昌二十三年,蕭氏獻替身惑敵。” 血珠順着紙頁滑落,在 “惑敵” 二字上凝成詭異的笑靥,仿佛在嘲笑這宮廷中無盡的陰謀與背叛。
混亂中,晴月抓起長命鎖刺向新帝咽喉。翡翠碎片割破掌心,黑血滴入棺中嬰孩頭骨的眼窩,那空洞突然泛起幽光。地底劇烈震動,無數蒼白手臂破土而出,每隻手腕都系着褪色平安符。新帝被鬼手拖入裂縫的刹那,晴月看見他腰間螭龍玉佩裂成兩半,露出内裡刻着的 “蕭” 字 —— 竟是純貴妃母族的徽記!凄厲慘叫中,柏樹轟然傾倒,樹根纏繞的玉匣破土而出,匣中《禁中錄》全卷記載着駭人真相:當年林昭儀實為蕭氏女,與先帝實為同母異父兄妹…… 這真相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将所有人的認知徹底颠覆。
晨鐘撞破陰謀時,晴月跪在柏樹下瘋狂挖掘。她的雙手被泥土磨破,鮮血染紅了泥土,但她仿佛感覺不到疼痛。染血的十指終于觸到冰涼的玉匣,内裡絹帛字迹被血浸透:“雙生子天生帶毒,唯有用至親骨血為引方可續命”。遠處傳來淨鞭聲響,新登基的幼帝儀仗踏雪而來,玄色龍袍下隐約露出心口螭紋 —— 與趙铎的胎記如出一轍。晴月嘔出大口黑血,終于明白自己腹中胎兒的真正用途 —— 那不僅是新帝的長生藥引,更是平衡雙生子劇毒的鑰匙。在這宮廷的權謀漩渦中,她的命運竟如此悲慘,而這一切的真相,又将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