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明明自己之前一直覺得草莓味血奶是世界上最好喝、最好聞的味道，可剛剛喝完，休漠非常可怕地發現，這個味道還沒卡洛身上的味道好聞！

另一邊，人族兄弟倆。

“阿嚏！”

卡洛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眼眶被激得發紅，他擡起手揉揉發癢的鼻尖，自言自語：“噴嚏怪剛剛我趕出來啦，我好厲害！”

“冷？”卡凜停下步伐，偏頭垂眼看着小聲嘀嘀咕咕的卡洛，問。

卡洛尾指勾了勾卡凜的手掌心，搖頭：“哥哥，我不冷，就是鼻子癢。”

金發燦然，卡洛臉頰帶着點小孩天然的肉感，看起來很好捏的樣子，亮着的照明燈光芒柔和，淺白色光影隐隐綽綽地覆蓋在他濃密如小扇子一樣的睫毛上，金色眼瞳在夜色裡也顯得亮晶晶的。

他弟弟是一個非常好看的小孩。

卡凜冷肅的俊臉浮過一絲溫柔，平直唇角微勾起。

他握緊卡洛的手，輕聲道：“嗯，冷了要和我說。不然，感冒了，媽媽會心疼。”

“嗯嗯，爸爸說過，要想當好一個男子漢，首先就是不要讓媽媽擔心，我知道的。”卡洛踩着吱吱作響的雪地，認真回答。

卡凜眼底洩出些笑意：“好。”

漫天星河鋪開，細碎微茫閃動，不由讓卡洛想起些什麼。

他微微睜大眼睛，晃晃卡凜牽着他的手，待卡凜疑惑低頭時，卡洛仰頭問：“哥哥，剛剛呼呼說他鼻子上那個黑豆豆叫血液屏蔽器，哥哥知道那是什麼嗎？”

卡凜花了點時間才反應過來“呼呼”說的是那個黑發紅眼的血族幼崽，聽見卡洛發問，卡凜半蹲下身，視線與卡洛齊平，他解釋道：

“洛洛，剛剛你遇見的那個男孩是一位血族。”

“哥哥曾經和你說過，除了我們人族外，還有兩個與我們不一樣的族群——有耳朵和尾巴的獸族以及需要喝血才能長大的血族。”

“在洛洛沒出生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這些血族都是靠吸食我們和獸族的血來長大的。”

瞧見卡洛皺起眉毛，努力想要聽懂的樣子，卡凜輕歎口氣，換了個說法：“簡單來說，血族就像蚊子，像蚊子一樣喜歡吸血。”

卡洛眼睛倏地瞪圓，想起那些在自己手臂上盯出一個個大包的細腳蟲子，他癟癟嘴輕聲道：“我不喜歡蚊子，他們好讨厭。”

“嗯，以前的血族和蚊子一樣被人讨厭。“

“他們吸血需要先聞到血的味道，而洛洛剛才問的血液屏蔽器就是為了讓他們聞不到血味。這樣，洛洛才能像剛才一樣，正常地和那個男孩聊天。”

其實血液屏蔽器的原理不止這些，但卡洛現在也聽不太懂太複雜的東西，卡凜大概解釋了些就停下了。

“唔……”卡洛懵懵地點點頭，似懂非懂。

“哥哥，血是什麼味道呀，呼呼他們為什麼要和蚊子一樣喜歡喝血呢？好喝嗎？”小孩的關注點奇奇怪怪的，卡洛好奇地發問。

卡凜有些無奈：“血族的身體構造和我們不一樣，不管血好不好喝，他們為了能長大也必須要喝。”

”就像洛洛不喜歡喝牛奶，但媽媽為了讓你能好好長大，每天都會讓你喝是一個道理。”

卡洛好像聽明白了，他眉眼彎彎地道：“哦~謝謝哥哥，我懂了。”

唔，呼呼好可憐，每天都要喝像牛奶一樣難喝的東西，還要像蚊子一樣被人讨厭。

其實壓根就沒聽懂的卡洛在心裡默默同情了一下那位血族小夥伴。

————

“阿嚏！”

休漠打了聲噴嚏。

休祁背着他，一臉嫌棄：“口水都噴到我頭發上了。”

每天都在被他哥嫌棄的休漠：“……”

過了會兒，休祁耳邊傳來一句幽幽童聲。

“哥哥，你剛才有聞到一股甜甜的血味嗎？”

長腿一頓，休祁向後擡手把休漠往上提溜了下，道：“沒有。”

休漠唇瓣顔色很淡的嘴巴因為貼着休祁的背而被壓得微嘟起，帶點驕縱的紅眼珠轉了轉，他輕聲問：“那哥哥，如果我能聞到人族身上的血味會怎麼樣呀？”

比休漠大了十三歲的休祁還真沒聽說過現在一出生就被戴上屏蔽器的血族能聞到人血味的例子，他挑眉随口胡扯，尖牙一閃而過，道：“哈，如果能聞到，那你可能就得和他在一起一輩子了。”

休漠：！！！

什麼叫在一起？一輩子又是什麼？

五歲的幼崽有些聽不明白了，表情懵然。

“問這個幹嘛——休漠，我告訴你啊，不要亂咬人啊。被關進小黑屋，你哥我可救不了你。”

休祁扭頭，看了眼弟弟貼在自己背上的小腦袋，正色道。

“哦。”

從小被灌輸亂咬人的血族沒有好下場的休漠聲音悶悶的。

休祁隻當他弟犯懶，沒多理會，轉頭往雪山頂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