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邊的小哥和小姐要不要同我們一起來喝啊?”
“來喝啊!來喝啊!”
兩隻妖怪看到折木和紙月,無視夏目煩惱的表情,擡着酒碗朝他們喊道。
“有趣,說起來我也好久沒喝酒了。”紙月被勾起了興趣,非常樂意應約。
折木剛一臉抗拒地表示“我可不要”,就被紙月抓起後領,直接輕輕松松地跳到了夏目的窗台邊。
“接着。”
紙月将折木推到夏目身上,随後理了理裙擺,優雅入屋。
“紙月,你這家夥……”
“呆在冷冰冰的房間有什麼意思,還是這邊比較讓人舒心。”
紙月十分從容,讓夏目拖住想要對她喋喋不休的折木,非常自然地加入到了酒會中。
狹窄的房間裡卧坐的妖怪超乎想象,折木還是第一次見那麼多的妖怪聚集在這,心态非常地複雜,他下意識停在夏目的身後,不敢再往前一步。
除了見過的牛頭妖怪和獨眼妖怪,還有個穿着深色和服,遮着半隻眼的女性,以及頭很大的留着小胡子的妖怪。
折木震撼,夏目竟然在自己的房間和妖怪開酒會,好厲害……不知不覺,對方在他心裡的地位又提升了高度。
另一邊,和服的獨眼女妖丙看看折木,又看看順其自然擠進來的紙月,饒有興趣道:“好充沛的氣息……這不是當時大鬧八原的風雲人物,堂堂神明竟寄宿在人類的家裡,真讓人大開眼界。”
紙月嘴角一勾,這女妖眼睛倒是蠻尖的,隻一眼就看穿她和奉太郎的關系,越來越有意思了。
“世事無常,神明又怎樣?”紙月接過對方遞來的酒,淡笑道,“隻要活得自在,有美酒作陪,也沒什麼吧。”
“說得好。”丙露出欣賞的目光。
“快喝快喝,有神明壓場,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好耶!”
妖怪和神明喝得開心,而折木和夏目被擠到一角,兩個未成年還不能喝酒,隻能眼巴巴地在一旁作陪。
“夏目,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折木完全想不通,勉強配合紙月的任性讓他實在不甘心,但對方又是那種不知悔改為何物的神明,所以通常到最後還是變成自己妥協。
果然無論是妖怪還是神明,想要與之做到相互理解,還得走很長的道路。
聽到他如此直白的詢問,夏目有些傷腦筋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但至少……”
“至少?”
“至少以後碰到類似的狀況,是我們兩個一起面對,就算苦惱也有對方分擔不是嗎?”
“……”
這家夥是怎麼一本正經說出這句話的。
折木面不改色地把視線默默移到妖怪和神明的酒會上,并用拳頭輕輕抵住嘴唇。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隻能稍微忍耐一下了。”
折木不覺得自己能說出口的話,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與夏目的對話,真是完全不敢大意,他如此想道。
之後沒什麼營養的閑聊往複不斷,折木反而覺得今晚所有的話,都不及夏目那一句來得記憶深刻。
回去的時候,紙月明顯酩酊大醉的樣子,她沒有再提折木的後領,反而把對方像麻袋往肩膀上一扛,沖着其餘衆人露出絕美的微笑。
“下次還有這樣的酒會,一定要喊我哦。”
“一定一定。”
“再見喽。”
除了夏目擔憂地看着折木外,其他妖怪們也和她醉醺醺地作别。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折木面無表情地對紙月說:“還有下次,就不要把我帶過去了。”
“什麼嘛,你和夏目在那不是相處得挺好的。”
紙月歪着腦袋,醉眼看着折木滿是不解。
“一碼歸一碼。”
說這句話的時候,折木甚至有點臉紅。
“真是麻煩。”
紙月懶得理會他,自顧自地回了古畫中。
見這醉鬼終于消停了,折木歎息着在房間裡收拾了一圈,最後繞到窗邊,掀起窗簾的一角。
夏目那邊已經熄燈了,估計已經睡下了。
那麼門口那個東西呢?
折木看過去後,瞳孔有些放大。
那個被紙月稱之為魍魉的東西變得更加醒目了,不知不覺已經有一棵樹那麼高了。
這樣不行,不能讓它繼續呆在夏目家門口。
折木稍稍開了窗,在握住靈力的同時,精準地将其控制在不發出大動靜的遠程範圍内,當他瞄準後,那東西的身形不知為何晃了晃,竟然在他視野中消失了。
奇怪,被發現了?
折木收回手,他皺眉思忖,内心湧起暗沉沉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