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木覺得自己承認與否都會惹紙月生氣,他别過頭且偷偷地縮起左腳。
“抱歉……我隻是想防範于未然。”
自己一出門就可能會卷進妖怪事件的概率已經無可避免,如果哪天他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面對妖怪,至少還有解決的辦法。
但沒有告訴紙月确實是自己的不對,所以折木承認錯誤的态度很是積極。
紙月是有點生氣,可她生氣的點并不是折木偷偷學習不該學的知識,而是沒有意識到随便使用術法這一行為的危險性。
“就算是初學者也會誤入歧途,更别說是行舟年輕的時候,也是在長輩教導下才能進行學習的。”
紙月飄到行舟曾經的書櫃前,用目光随意掃了一眼,就發現少了哪本書。
還挺會挑的,居然還是本禁書。
紙月轉過身,見折木偷偷觀察她的表情,目光相觸後,又尴尬地低下頭。
她歎氣,算了,太過苛責他反而變成自己不對了。
“要學的話,至少讓我來教導你,以後别偷偷摸摸學了。”
“诶,可以嗎?”折木很驚訝,他以為紙月不會讓他再碰這些禁物。
“保護自己又沒什麼錯,再說你是行舟的繼承人,我沒有權利去阻止你去做想做的事,隻是我得提醒你一點。”
紙月嚴肅道,“深入除妖師的世界本身就是禁忌,不止是妖怪,就連其他除妖師也會盯上你,你可得想清楚。”
折木聽着她的話,随即就想起了自己遇到的那兩個除妖師。
名取周一,以及的場靜司。
前者是夏目的熟人,後面那位……說不定早就盯上自己了。
折木對的場靜司的印象不好不壞,或許隻是初次見面,他隻覺得對方是個難以捉摸的人。
可就是這樣的人才是最難應付,連夏目都再三防備的态度,那他自己多少也要做好準備。
折木想得出神,直到紙月叫他才反應過來。
“喏,如果要從現在開始的話,這櫃子的書你一周就必須看完。”
紙月随手指着書櫃,大言不慚地開口。
“完全不可能吧。”折木否決。
“既然要學就必須做到知行合一,我會對你随時抽查的。”
“你是什麼魔鬼老師嗎?”
“放心好了,讓我做你的老師,我一定會把你培養得像行舟一樣完美。”
紙月已經開始暢想未來了。
“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完蛋,見對方一旦決定了的事絕不妥協,折木忽然覺得他好像給自己挖了一個不得了的大坑。
……
恢複上學後,自己不在的這三天讓班上的同學感到了好奇。
其中北本見他來,就興緻沖沖地問東問西,折木再度使出他的敷衍大法,成功躲過了這些好奇寶寶投來的問題。
當然,除了田沼這個知道内幕的。
“你的表情看上去像是經曆了很多冒險。”
和提問不同,田沼投來的則是一句無傷大雅的調侃。
“如果可以,我一點也不想和冒險這個詞扯上關系。”折木興趣寥寥道。
兩人還是在同樣的位置看着窗外的景色聊着天,區别在于折木并沒有把焦距放在外面,他怕又一次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
“倒也是,夏目以前也說過類似的話,”田沼能理解,點了點頭。
“夏目說過?”折木呼吸停了一瞬,細微的表情變動在面上一閃而過。
“不過他的表情并不像你現在這樣覺得是煩惱,更像是在說反話。”
田沼轉過身反靠着窗台,說道,“一開始我很擔心他,因為他隻有被逼到不得不向别人尋求幫助才會吐露心聲,後來他願意和我敞開心扉後,我才覺得他似乎真正的融入了這裡,也接納了這裡。”
“這樣啊。”折木在心裡重複着田沼的話,腦袋中莫名回想起和夏目一起賞夜櫻的畫面。
能這樣毫無芥蒂地笑着接受妖怪的人,究竟有着怎樣的經曆?
折木想過平靜的生活,但對他來說,那種沉重卻無形的東西,大概隻有帶着堆積重合的時間與記憶的分量,才能體會到苦澀又甘甜的滋味。
他對自己到最後會不會像夏目一樣,也自然而然地接受這一切……這一點令他有些好奇。
折木不由地聳了下肩,開口道:“或許我以後也會變成那樣吧。”
隻要他還能看得見那個世界。
……
放學後,班長帶頭延長了時間主持了班會。
折木杵着頭打哈欠,已經收好書包的他因為不能離開,又拿出書來看。
不過不是他經常看的文庫,而是咒術相關的書籍。
被紙月下了死命令的他,這幾天不得不用備戰考試的态度去研讀這些晦澀難懂的文字,他也不擔心吸引别人注意,反正在其他人看來,頂多就是古文書籍。
“這次學園祭大家有沒有什麼好的想法?”
問題一提出,教室裡就變得熱鬧起來。
學園祭……這麼快就來了?
折木的思緒稍微頓了頓,才想起來自己是中途轉學過來的,和班上其他人的時間感差距甚遠。
“演話劇吧!我們可以用抽簽決定,這樣分到的角色比較公平!”
“不錯诶!”
“同意同意!”
行動力比較快的班長已經開始定制計劃了。
等折木看到三分之一時,他才注意到有人走到他桌前。
“折木,到你抽簽咯。”
“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