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不會是珊瑚島的公主吧?”夏目慎重地問道。
“不愧是夏目大人,已經得到消息了麼……事實上,這幾天吾等三笠山一直在做迎接儀式,隻是不知為何目渺的行迹路線完全偏離了常軌,給其他地區的妖怪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響。”
聽着能面具用恭敬的語氣說着壞事,夏目的胸口莫名染上不好的預感。
“那麼公主又是怎麼回事?”貓咪老師在旁邊接上問題。
能面具輕歎:“就在吾等要為儀式做收尾工作的時候,平常負責侍奉公主的妖怪前來求救,說公主大人被人調換了,現在的公主并不是真正的珊瑚公主。”
“吾等無法判斷事情的真僞,特來向夏目大人求助。”能面具再次低頭道。
“連你們都确定不了的事,我們怎麼幫得了你們。”貓咪老師直接拒絕,并朝夏目說道,“喂,夏目,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妖怪事件,若處理不好,我們可是會被神明記恨上的。”
夏目也意識到事情的麻煩程度超過自己的預期,但如果不管的話,被無辜受牽連的普通妖怪該怎麼辦?
他猶豫片刻,最終說道:“我無法給予承諾,不過如果發現什麼線索的話,我會通知你們或者盡可能幫忙的。”
“喂,夏目!”貓咪老師不滿道。
“能得夏目大人的幫助,吾等感激不盡。”能面具再次鞠躬。
倏然,窗外傳來一聲慘叫。
緊接着,外面的院子傳來木屐踩踏着雨水的聲音。
夏目下意識跑到窗前,但在身體行動的那一刻,房間彌漫起濃郁的花香,頭頂泛黃的鎢絲燈也噼啪搖曳了一瞬。
所有人都被死寂包圍,因為房間多出了一道身影。
夏目轉身看去,多出的那個人翩然入坐。
朱紅的耳墜搖曳輕閃,側臉像凝結的雪,赤紅的寬大衣擺朝四個位置展開,上面繡着的百花紋路竟然變成真的花朵,嬌豔欲滴地在最外層的單衣上綻放,在空氣中散發着醉人香氣。
燈光在她身上暗下去,卻在那張美麗到失語的臉上亮起來。
“你是紙月?”夏目愣怔地看着這位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美人。
之前折木生病的事,就是這位半神告知他,隻是當時的紙月朦胧得像個幽靈,幾乎看不清她的臉。
而現在的她明顯清晰鮮活地出現在他面前,連一旁的貓咪老師都少見地露出戒備的神色。
沒等夏目發話,能面具就已經朝紙月行了一個大禮,他身形顫抖,原本平穩的語氣也變得起伏起來:“啊啊,神明大人。”
“不知大人為何要傷害吾等,吾等并未作出失禮之事。”
能面具指的是外面那位慘叫的同僚。
紙月皺眉:“傷害?那家夥擋了我的路,我不過是将它掃到樹上下不來罷了。”
能面具無話可說,但仍舊不敢擡頭。
紙月眼神越發冰冷,用指責的口吻道:“目渺應由你們三笠山衆看管,沒有你們的指令,它們并不會胡亂行動,為什麼這幾天會出現那麼大的纰漏。”
“……吾等,”能面具停頓了下,才解釋道,“也不知為何如此,繼公主大人出事後,吾等就無法掌控事态了。”
“出事?”
“因為珊瑚島的公主被人掉包了。”
夏目總算從沉默中插話了,迎着紙月的視線,他繼續說道:“服侍公主的妖怪逃出後就跑到三笠山尋找幫助,說不定最近發生的異狀應該就是和這有關。”
聽到事情原委,紙月态度軟化,但臉上仍殘留着一股怒意。
折木的氣息消失後,她盯着外面的雨,覺得自己有被挑釁,所以她幹脆不再隐瞞,用真身示人。
“折木怎麼了?”
夏目很敏銳地感受到紙月面上的怒氣,能挑動她情緒的事,除了行舟先生,大概隻有折木了。
“哼,那小子因為多餘的善心被那場雨神隐了,我現在正在尋找線索。”紙月抱臂,說出了自己貿然闖入的目的。
“既然得知原因,那我就該離開了,多謝。”
說着,紙月就要起身。
夏目的話卻打斷她的行動:“等等,折木被神隐?”
“徒勞的話我不想解釋第二遍。”
“那就請帶上我!”
“哈?”
紙月沒好氣地看向他,說道:“我這可不是去玩,那種地方不該你這樣弱小的人類去。”
更何況,她是要去砸場子的。
“拜托了,既然是折木出事了,我根本不可能坐視不管。”夏目走到她身邊,認真道。
“我記得你們才認識幾天吧?”紙月閃過不解的目光。
人類為什麼要為了不相關的同類去冒險?哪怕隻是結下了幾天的友誼?
“就算我和折木不認識……我也是同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