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木開學第二天就和夏目喜提遲到,被教導主任狠狠一頓痛批,而這件事也算讓折木在班裡小火了一把。
沒什麼流言蜚語傳出,隻是折木也不知道該怎麼向當時的見證人北本和西村解釋緣由。
雖然他喜歡回避更喜歡省略問題,但對問題視而不見,反而隻會自讨苦吃,索性就配合夏目編了個經不起推敲的理由暫時擺平了追問。
自從這件事後,他和夏目有了來往但不多,隻是兩人能夠碰到就一起上下學的程度。
“妖怪”算是他和夏目共同的秘密,但大多數時候他還是不想過度深入另一個世界,也不想應付妖怪這種超自然的生物,所以沒怎麼閑聊過有關話題。
但讓折木沒想到,事情的走向已經漸漸偏離了日常,不是他一個普通人所能控制的。
“我回來了。”折木懶洋洋地開門脫鞋。
父親見他回來,提了一句:“奉太郎,你房間很亂哦。”
“什麼?”折木沒能理解。
“雖說男孩子的房間稍微亂一點也沒關系,但你那個貌似有些過頭了。”
父親還在沉浸自己的說教,絲毫沒理會折木一臉呆滞的表情。
折木心裡頓時冒出了不好的預感,快速來到房間,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撼到了。
窗戶大開,風将窗簾吹得獵獵作響,地闆、書桌上堆積着大量的花瓣,他的床基本被埋了起來,視野所及全是櫻色。
“不過有一說一,真是絕景呐。”
父親神不知鬼不覺地從他身後探出腦袋感歎着,擡手拍了拍快要石化的折木,很是悠哉道,“那我去工作了,打掃就拜托你喽。”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說不定是山風把花瓣帶下來了吧。”
怎麼可能。
而且折木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虛着眼看父親:“老爸,你不會就是為了這一出才等我回來吧。”
折木這回清晰地表達出自己的意見,當然這對自己的父親是行不通的,對方雖然大大咧咧,但和自己的女兒供惠戲耍小兒子卻特别有默契,所以那幾句話也是随口胡謅的。
“你覺得我會大費周章在你房間搗亂嗎?”父親故作惱怒道,“我很忙的。”
說完揮揮手,留下折木死氣沉沉地看着滿地的花瓣,陷入史無絕例的崩潰。
是紙月,還是那幅古畫?
這種非常理的現象隻可能是妖怪幹的吧。
折木深一腳淺一腳地踩進花瓣裡,向周圍大聲呼喚紙月的名字。
幾分鐘過去了,沒得到任何回應,差點忘了,沒有珠子他看不見,也聽不見。
他走到書桌面前,畫卷好端端地挂在那,沒什麼異常。
折木歎了口氣,用手抓了抓頭發,表情頹喪,帶着滿腔無法發洩的怒意認命打掃起來。
直至晚上,折木才将裝着花瓣的袋子挪到玄關處,剛打開門,猝不及防與門口正要敲門的人來了個四目相對。
“夏目?”
折木看到他的瞬間,愣怔了一下,他看到對方手中提着一個紙袋子,裡面還冒着熱氣。
“不好意思,我沒打擾到你吧。”
夏目很快從僵持中反應過來,露出往日裡的微笑。
對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折木的目光仿佛剛從遙遠的地方摸索回來,當他的思緒再次回到這裡時,才連忙搖搖頭。
“塔子阿姨聽說折木先生總是忙于工作,想着你一個人在家裡不方便,就讓我帶點東西給你。”
夏目解釋自己的來意,折木聞言反倒變得不好意思。
父親不在家,他對獨自一人操持生活不以為苦,反而樂得其中,但被别人這麼關心對待,心裡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折木側身讓夏目進來,因為要招待對方隻能将垃圾先放在門口,心裡計劃着明天再丢出去。
“你好像很忙,需要我幫忙嗎?”夏目見他渾身都散發着疲憊,一副能量耗盡的模樣,不禁問道。
“不用了,我收拾得差不多了,進來坐吧。”
折木幹巴巴地迎對方進來,混亂的大腦開始思考該給夏目喝大麥茶還是咖啡,這可是他第一次迎客,總不能讓對方産生壞印象。
“其實隻是來送東西的,就不進去打擾了……”夏目看出折木的為難,打算把東西送到對方手上就回去了。
可惜一個圓滾滾的白面饅頭已經嗖地從他們腳邊蹿了進去。
“好香啊夏目,我聞到廚房裡炸小肉丸的味道。”
夏目臉上的笑容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