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将木箱壘好,轉頭肅容看他:“這批貨!必須!萬無一失!令她稱心如意的!送出去!”
老二晃眼一掃,遙遙瞥見楚辭和陸長赢的身影,連忙湊過去,特别特别狗腿迎她上座。
他笑眯眯的為楚辭打扇:“東家,可别看這才初秋,海風入骨帶寒,厚實衣物一定要多備些。”
楚辭斜他一眼。
好一副鞍前馬後,伏低做小的模樣。
楚辭:“我們接下來去瀾州——”
在老二陡然放亮的目光中,她拖長了語調:“還是京都——”
南狄拓眼珠微動,并不接話,注意力卻集中起來。
楚辭悠悠接道:“還是炤州——”
“又或者是衢州呢?”
楚辭單手支着下颌,歎道:“好煩惱啊。”
這一段大喘氣的話說下來,在場三人都注視着她,目光灼灼。
“還沒選定呢?”老二仿佛一個貼心小棉襖:“我覺着吧,這幾個地方都不錯,不過東家喜歡釣魚,自然要往海邊走。”
那算盤珠子都快蹦到楚辭臉上了。
她不鹹不淡“哦”了一聲,就沒下文了。
南狄拓目光凝過來,語氣平平,似乎随口一提:“京都為大魏中心,四方環望,若能在此打出一番名頭,必定名揚大魏,聲名赫奕。”
察覺到楚辭安靜看過來的目光,他反問:“您也懷疑我?”
楚辭連話都沒接。
都不必懷疑啊!
大哥,你這模樣一看就是賊心不死想搞點事情,還不知道背地裡暗搓搓在搞些什麼呢。
陸長赢眸光似霜刀的瞥了他一眼,轉頭看向楚辭,聲音冷淡中透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意:“京都自然會去,但不是現在。還是——”
“東家,”南狄拓忽然插進話裡。
他在跟楚辭說話,目光卻投向陸長赢,帶有一定審視甚至咄咄逼人的意味:“明知您渴望烜赫聲威,眼前就有捷徑,可以借皇商敕令入京,宣揚牧場聲勢,卻有人一直阻礙您。”
南狄拓輕聲道:“那人真的……沒有半點私心嗎?”
“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您呢?”
南狄拓的聲音罕見的柔和起來,似循循善誘,又好似引人堕落的妖鬼:“總不會有人不希望東家離開吧……”
陸長赢面色淡淡,隻是平靜回望他。
兩人目光交彙,屋内靜默的氣氛無形間緊繃起來,像有萬千利箭蓄勢待發。
南狄拓率先挪開目光,微微停頓後道:“當然,去哪兒皆由東家做主。我隻是對事不對人,怕東家被有心人故意蒙蔽了。”
他一派坦然,雖然夾着幾分私心,說的也是心裡話。
老二左看看,又看看,聽了南狄拓這番話,肅然起敬。
隻恨沒有帶個本子記下來,學習學習。
陸長赢的唇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目光霜寒攝人。
在楚辭頗含興味的目光中,他沒有解釋,鎮靜從容的垂着眸,淡聲重複:“京都會去,不是現在。”
老二搖搖頭,啧啧兩聲,明明這位在牧場也是呼風喚雨、人狠話不多的主兒,這幅情态,莫名讓人感到一絲委屈。
這副違和模樣讓他渾身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老二狠狠揪了自己一把才讓它們消下去。
錯覺,一定是錯覺。
哪知楚辭就看不得阿赢這樣,湊近一些,跟哄孩子似的笑盈盈,柔聲問:“那你說去哪裡?”
陸長赢:“炤州。此地藏珍稀藥草、甘冽礦泉,新近遭逢饑馑兵燹,亟待經濟複興。”
楚辭一錘定音:“好,就炤州!”
老二:“……”
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
你倆就狼狽為奸去吧!
他氣呼呼的将手上賬本一甩:“老子不幹了!”
說着就往外走。
楚辭:“……但是呢,需要派一個人去瀾州幫忙。”
話音剛落,老二往外的腳步硬生生走出一個圓弧,又給繞了回來。
他面不改色的撿起賬本:“不幹是不可能的,牧場是我的家,我願意為牧場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楚辭:“行了,滾吧。”
老二清脆又響亮:“好嘞!”
待到衆人皆數離開,房間裡安靜下來,楚辭打開了系統結算界面。
在蒼州這些時日,雖沒有很多系統任務,但結算出來的成就不少。
【成就一:德厚流光(蒼州碎片)】
【佩戴該成就稱号,所屬領域内,成員好感度+60%,信賴度+60%。】
【你宛如一棵巨木,在這片土地深處向下紮根,參天而長,與州城息息共存。許多年後,人們仍然歡呼你的名字,傳頌你的事迹。】
【你是行走的傳奇。】
是是是,她還是顔色不一樣的煙火呢。
這個成就除了給牧場增加信譽值和客流量以外似乎沒什麼用,隻會害她出門被人圍觀,飽受火熱又好奇的目光注視。
出門在外,随便幹點什麼都有無數雙眼睛看着,也太不方便了。
楚辭關掉成就解說界面,看向下一個成就。
【成就二:永恒契約】
【神明的注視投射而來,微風呢喃傳遞萬物萬事。此世之人,契誓于你,自有神明為證,以恒為期,永無背棄。】
楚辭:“這神明大人幹的活兒,怎麼還成你們的成就了。系統,你們的成就注水越來越嚴重了。”
系統聲音略顯虛弱道:“抛開别的不談……這個成就徽章非常符合你們女性審美,這個成就徽章你要不要!”
金粉色的成就徽章化作一串金粉珍珠耳墜,光輝瑩瑩的懸浮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