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當家的,前頭那女的背影,咋看着那麼眼熟。”金菊花和劉氏緊趕慢趕,終于是到了府城。
兩人到了府城也不多耽擱,四處打聽何府在哪兒,想着先落腳,有何青這個親戚在,他們就算是躺在地上打滾,胡鬧一場也要把寶貝女兒弄出來。
就是這府城也忒大了,問了好幾個人,都說沒聽說過什麼“何府”,這可把兩人難住了。
不巧,孟清許約着唐靜等人去醉仙樓吃飯,下了馬車,一身翠綠儒杉,書生氣十足,五人衣着雖不同,但容貌皆尚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劉氏一個愛湊熱鬧的大嘴男,即便是來了府城,這身臭毛病也改不下來,伸着脖子往酒樓那邊瞅,嘿呀,還真讓她看到不得了的,這不是住在何家的那個破落戶嗎?
搶了自己女兒親事的女的,這在府城日子過得潇灑啊,都吃上酒樓了,身邊也跟着幾個大家小姐。
撇撇嘴,心裡難受,發酸,嫉妒得眼睛冒火,這些本該都是自己女兒的,這女人能吃這麼好,一定是何家給的錢,那些穿得好的大小姐定是因為何青的面子才跟她往來的。
不過為了證明自己沒看錯,劉氏還是問道:“是不是住在何家的孟清許?”
金菊花皺眉,她哪裡記得住,尋常時候去何家就是打打秋風,吃點好的,一個書生有什麼好引起她關注的,不耐煩扯劉氏的袖子,“這我怎麼記得住,還不快走,咱們還要去何家找弟妹呢。”
“哎呀,當家的,你糊塗啊,咱們過去問問,不就知道何家人住哪兒了?”劉氏扭扭腰,說完做勢就要往孟清許的方向走去。
這些天趕路,風塵仆仆,饑腸辘辘,又渴又累的,這姓孟的居然有錢去酒樓,不成,一個窮酸破落戶都能吃這麼好,他們與何家可是親戚,跟上去,他和妻主也能跟着吃兩口好的。
兩人幾天沒換衣服,衣服都緊巴成一團了,散發出一股臭氣,活似逃難的。
邊上的人聞到味道,四散躲開,還有些大叔大爺,舉着手裡的帕子,嚷嚷不滿,“哪裡來得乞丐,橫沖直撞的,可臭死人了。”
到底有些距離,等兩人到了酒樓門口,孟清許早就進去了。
兩人剛想跟進去,被人攔住。
兩個高大魁梧的看門小二,瞪着眼睛看向金菊花和劉氏,“去去去,這兒是酒樓,不是你們呆的地兒。”
這麼臭,放進來掌櫃可是會罵人的。
金翠明一看到這麼威武的女子膽子就變小了,她哪裡見過這場面,腳肚子轉筋,支支吾吾,“我,我們也是看到認識的親戚進去了,想去找她。”
“對,就是這樣,我們那親戚叫孟清許,你可以進去問問。”劉氏在一旁附和。
小二什麼場面沒見過,這兩人眼神渾濁,一看就不是個好的,真把酒樓裡那什麼孟許清叫來,怕不是得罪人。
“我管你們找誰,别站門口,耽誤生意!”說着将兩人轟開。
夫妻兩個欺軟怕硬,在村子裡還能昂着脖子走路,來了府城到處都是她們沒見過的,個個衣着光鮮,也沒個可撐腰的相助,聽了小二的話,隻能灰撲撲離開。
走遠了些,劉氏沖着酒樓吐了口唾沫,“狗眼看人低!”
他可是何府的親戚,居然看不起他!?
樓上包間,孟清許坐在窗邊,随意欣賞景色,窗外車水馬龍,路人在其中走走停停,路邊食肆冒起點點炊煙,煙火氣十足。
忽地,看見兩個背影,身形有些微眼熟,暗自皺眉,思索一陣,想起來了,這不是金翠明的父母嗎?這麼快便找來了。
事情已成定局,金翠明這次是自作自受,找來府城也沒什麼用處。
遂将頭轉回室内。
兜兜轉轉,夫妻二人終于是找到了何府。
見到何青具體怎麼做,一路上兩人商量半天了。
金菊花一個大女人豁不下這個面子,還得先劉氏出手。
因此,進了門,一見着何青,劉氏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扯着何青的衣角,“弟妹啊,你可要幫幫翠明啊,我翠明怎麼說也是你侄女,是我金家的命根啊。”
哭嚎聲穿得老遠,路過何府院牆的路人都忍不住豎起耳朵偷聽。
何青直接黑了臉,簡直就是潑夫,那金翠明是犯事兒進的牢,她一介商人,難不成還能将她保出來。
心裡極不樂意,就算将人救出來,那得花多少銀子。
還有這味道,也太臭了,她今早新換的衣裳!
心裡有幾分嫌惡。
無親無故的,金氏就是個小侍,他家人平日裡來何府打些秋風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現在讓她花那麼多銀錢救人,她可不幹。
“不成,金翠明範的可是擾亂科舉的大罪,我一個商人,哪裡幫得了。”
“何家主,弟妹啊,翠明怎麼都是你看着長大的,怎麼就忍心讓她坐牢啊。”劉氏繼續哭嚎。
“就是,弟妹,我金家就一個女兒,在縣裡聽到這消息,翠明她舅舅哭得心都要碎了,還有我那大侄兒,翠明她表弟,聽說救他落水的表姐呆在牢裡,吃不好穿不好的,哭得差點昏過去。”金菊花唱白臉,在何青耳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