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盟主所言,我隻是推翻了大師姐為換劍獲取材料的一個可能,但是作為保管碧心劍的二長老同樣有無限的可能和機會換劍,他地位高修為高,若要換豈不是更容易?畢竟在座的諸位誰敢拍着良心保證,自己沒有沒有對神器的觊觎之心呢?”
“更何況,現在也沒有證據能确保二長老在護送碧心劍的途中,一定沒有換劍。”
“他就一定是無辜的嗎?”
唐先語聽完,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看向了譚峰,問道:
“那譚長老,可有話說?”
譚峰聞言轉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馮婕兩人,他不知想到了什麼,毅然下了決心,要咬死不認,将鍋甩開。
要知道他為掌門為碧霞宗鞠躬盡瘁多年,想必掌門師兄不會讓他死的,大不了,他舍了這一身修為,隻要能留下碧心劍,讓星兒幸福一生,他無論如何都願意。
“回禀盟主,屬下從拿到碧心劍起,就無一刻不将之放在眼前緊盯着,這個過程中我敢保證沒有其他人插手。而且,不瞞盟主說,我早年下山曆練修行時曾走火入魔,雖後面堪堪救回來,但我的靈脈早已脆弱不堪,若是我契約碧心劍,那神力必定與我曾經壓下的殘存魔力相沖,必爆體而亡。是以,今日我将這樁隐秘和盤托出,還望盟主明鑒,小的絕對不曾動過手腳。”
譚峰跪着,整個身子都貼在地上,面上老淚縱橫,大聲道:“若盟主不信,小的願意舍去此身修為,餘生苟活,隻求自證啊!”
唐先語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噢?走火入魔?”
與此同時在座的諸位長老,心中無不是波濤翻湧。
這譚長老居然曾經走火入魔過!要知道在修仙界,一旦修士走火入魔,那他便會被所有修者唾棄,逐出修仙界。嚴重者,還會被仙盟審判,修仙界絕不允許一個道心守不住的類魔修存在。原因無他,凡是修行之士,必是修其道心,一旦走火入魔,便是說明他道心既破,修道一路,他注定走偏,淪為魔界走狗。
一個道心喪失的人,在哪裡都不配叫修仙者。
不過他居然剛将這般秘密都說出來,更是壓上全身修為做證,想必确也不像是要私藏碧心劍的人。
但曾經走火入魔過,這一污點暴露,還舞到了仙盟面前,他注定是不配再走這修道求仙之路了。
那長老們想到這一層,有人惋惜,這樣一個紫階修士往日修行将毀于一旦,亦有人幸災樂禍,這樣碧霞宗的實力又被削弱了……
譚峰說完,見衆人隐隐都站在了他這邊,算是相信了他。
他猛地伸出手來,毫不猶豫地出掌朝自己丹田拍去。
眼見這隻有半寸之距,譚峰的手卻無法再前進半分。
“不必。”
馮婕和公孫木晗對視一眼,是唐先語出手了。
那她們先靜觀其變即可。
但往往事與願違。
唐先語一邊阻了譚峰自廢修為,一邊再次将視線投向了公孫木晗。
不知道為何,站在公孫木晗身邊的馮婕總感覺這位高高在上,高潔脫俗的盟主眼裡對大師姐有很強的探究欲,那感覺就像是别人觊觎窺伺了自己最心愛的玩具。
馮婕有些不爽,她故意向前挪了半步,斜斜擋住了唐先語的大半視線。
“他為了證明自己願意剝明走火入魔的污點,舍棄自身修為,那若是你,要如何自證?”
若是幾周之前,她為了活下來可能還會周旋一二,認認真真地證明一番,但現在,這些道貌岸然的人不配。
公孫木晗勾唇冷冷一笑,道:“自證?本就無罪,何須自證?”
“若是無罪需要自證,那這九洲三界——人人都是戴罪之身。”
“不證!”
那可是仙盟盟主啊,九洲三界化仙第一人啊,這公孫木晗一個修為都沒有的人,是怎麼敢的啊?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不她這可能是吃了龍心鳳凰膽!
馮婕站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沒想到大師姐這麼帥!她一直以為師姐是那種清冷溫柔小意的,就是受了苦受了累也隻會默默咽下的人,沒想到,師姐怼起人來這般硬氣,要不是場合不對,她都想給師姐豎個大拇指了。
唐先語第一次這般被打臉,她沒動作,隻是面無表情地凝視着公孫木晗,要刺透她的靈魂。
除了馮婕看向自家師姐的星星眼依舊,其他周圍的空氣都被凍結了到了零點以下,下一秒就要出現血光之災的壓迫感彌漫開來。
這時,坐在輪椅上的胡虞面露擔憂,她本來以為盟主是向着公孫木晗的,可現在,她不敢再賭了。
她輕輕拽了拽旁邊自家奶奶的袖子,轉頭用央求的眼神看向她。
丹文閣閣老胡馨子在心中歎了口氣,輕輕用手上的拐杖點了點地,開口打破了這方緊張的局面。
“老婆子以為,目前最重要的倒不是誰換了這劍,先找到真的碧心劍才是最要緊的啊。”
說來這碧心劍的源頭還是在唐氏,這樣想着她又朝唐先語作了個揖,十分和藹地問道:“不知盟主可有什麼好的辦法?”
唐先語的目光沒動,依然遠遠落在廳中心站着的馮婕二人身上。
一時間,她沒說話,衆人雖看不透這位盟主在想什麼,可誰也不敢催促,隻是斂眉低首,安安靜靜地等,等她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