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道見證。

“往後你潛心滌慮随吾學道。”通天擡手，隔空一指，一縷光團湧入淩星額頭。

轉瞬間，整個碧遊宮的路線圖和所有弟子身份信息印在淩星腦中。

通天目光落于三隻鳥妖，“吾有一徒孫白琅，真身為附禺琅鳥，他三人可拜入白琅門下。”

淩星忙謝過通天。

“至于他，可暫留碧遊宮養傷。”通天說的是孔宣。

孔宣道了聲謝。

直至走出大殿，淩星問孔宣，“你跟通天教主認識？”

孔宣道：“不認識，但我兄長鲲鵬為闡教護法神禽，故此有淵源。”

原來如此，難怪通天不問孔宣身份。淩星了然。

随後，淩星将鹦鹉送去飛羽島，托付于通天所說的白琅。

不消說分離場面雙方都哭成淚人，淩星頭也不回跑出三隻鹦鹉的視線。

眼淚好久都沒止住，她邊擦眼淚，邊不舍回望鹦鹉所在之地。

孔宣目睹全程，錯愕道：“又不是見不到了，何必弄得同生離死别一般？”

淩星道：“你不懂。”

孔宣是不懂，他也不想懂。

“咱們怎麼回去？”來時是瑞瑞載她，去時該如何跨過茫茫大海。

淩星看向孔宣，目中别有深意。

孔宣怎能不懂她的意思，冷笑一聲：“想讓我載你？”

淩星默默不語，就眼巴巴瞧着孔宣。

“我不是坐騎。”孔宣果斷拒絕，舉止間頗為高傲。

淩星瞪圓了眼：“你也太雙标了，瑞瑞沒載過你是吧，怎麼，瑞瑞就是天生的坐騎，就下賤，就低人一等？你不願意帶我就算了。那你回去吧，到時通天教主問起，你就實話實說，說我無能，不會飛，還在飛羽島上。”

孔宣：……

他初次見識到淩星強大的語言攻擊能力，愣了會兒，不怒反笑：“你這是拜了師，有了底氣，脾氣也見長了。”

淩星直截了當：“那你到底帶不帶我？”

孔宣冷哼，“我敢不帶你麼，就這一次。”

于是孔宣恢複真身。

像是拔地而起一座小山，他張開雙翅，幾乎遮天蔽日。全身羽毛煥然一新，根根翎羽上都有光華循環流動，絢麗耀目，華美無比。

淩星不得不仰視這個龐然大物，隻見孔宣的眼睛已經變回原本的琥珀色，虹膜的紋路每一道都有五種顔色的光在不斷切換，比她看過的現代無人機燈光秀還震撼。

沒見過世面的淩星看傻了眼，以她貧瘠的語言基礎根本無法完全描述出這隻神鳥無與倫比的美麗。

此刻她不得不感歎，世間第一隻孔雀的份量，果然非比尋常。

“傻了？”孔宣低頭便能瞧見淩星一臉呆滞的傻樣。

淩星回過神，她撫上孔宣瑰麗的尾羽，内心久久不能平靜：“什麼時候你掉羽毛了，能不能送我一根？”

？

？？

？？？

孔宣瞳孔地震：“不行！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你怎麼這麼小氣，我又沒有要拔你的羽毛，我說的是你掉下來的羽毛，給一根都不行？”淩星不滿道。

以前瑞瑞他們換羽掉下來的羽毛，淩星都會一根根收集保存好，時不時再拿出來欣賞一番。

孔宣嗤笑：“我不是凡鳥，不需換羽，你等不到的。”

淩星着實覺得可惜。

“别磨蹭了，上來。”孔宣催道。

淩星好不容易爬上去，沒等她多欣賞一會兒孔宣的羽毛，便已經到了碧遊宮。

“這麼快？”

“你當我是你那三隻鳥妖呢。”孔宣先前是适應瑞瑞的速度，才飛得慢。

淩星從他背上下來，孔宣又變回普通形态。

……

其實淩星還想多看一會兒，唉。

通天的教學在第二天正式開始。

大多數時候，他都是通過師徒間的遠程傳音功能教學，最多說幾句，剩下的由淩星自己參悟。

他很少面授。淩星也慶幸不用面對面上課。

原因很簡單，通天長得實在太帥。

面對面，淩星總不敢看他的臉，覺得不自在。

因為這點，鴻鈞還恨鐵不成鋼似的罵她心性不定，怎能為皮相所迷。

淩星其實對通天沒有任何多餘的亵渎念頭，但她的心性可能真沒修煉成熟，還不能做到對一個絕世大帥哥視若無睹。

這天聽到通天傳音叫她去論道，淩星做足了心理建設，給自己催眠美人如枯骨。

到了地方，又破防了。

通天一身素雅青衣，長發未梳，随意披在肩上，較往常添了分潇灑不羁。

他五官是極具沖擊性的鋒利型俊美，眉飛入鬓，鳳眼微挑，看人時給人一種淩厲氣勢。

淩星很難直視他的眼睛，可能是出于敬畏心理，也可能是她從前很少與男性接觸。

因此一跟年輕男性相處，難免拘謹。

“昨日留的任務，你完成得如何？”通天授課時，态度很和藹。

淩星下定決心，跪地請求：“師尊，請恕弟子冒犯，往後您能否以老者形象給弟子授課？”

“哦？為何？”

淩星如實告知。

通天沉默半晌，說：“不可。”

淩星頗為慚愧。

通天淡聲說：“吾有一法子，可助你勘破皮相。”

“什麼法子？”淩星奇道。

通天伸手在淩星眉心一點，後者立時便暈倒過去，趴在了桌上。

案上爐煙袅袅，通天則不緊不慢翻看典籍。

一炷香後，淩星醒來，頭疼欲裂。

迷迷糊糊的她還沒認清自己是在哪裡，就聽到通天溫潤清朗的聲音：“此時可勘破了？”

淩星瞬間吓清醒，僵硬地扭頭看向通天，此時對方的絕世容顔在她眼裡，比她看過的最恐怖的鬼片裡的鬼還要百倍千倍的吓人。

“勘破了就好。”通天含笑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