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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秋沒收勁,手掌都打疼了,嘲諷的笑道,“看來你的家教,隻是用來應付上流社會的,對我們這些普通人就完全無須禮貌了——真是好家教啊。”
陸景然的臉被打偏了,側臉瞬間就紅腫了起來,他眼前甚至眩暈了一陣,眼冒金星,良久才反應過來,穆秋竟然敢打他?
穆秋怎麼敢打他?
連他爸媽都沒打過他的臉!
昨天穆秋罵他綠帽癖,他就惱火不已,想着還在黎谌家不好鬧大,沒想到穆秋這麼蹬鼻子上臉!
徹底被惹怒的陸景然突然湊近,五指緊緊扣住了穆秋的脖頸,俯身将他整個人籠住,那雙玩世不恭的眼裡透着令人膽顫的寒光,咬牙切齒道:“我沒家教?”
“虧我還當你是好人!”穆秋被掐住脖子也不肯示弱,隻是眼眶仍然被逼紅了一圈。
青年力道極大,捁得他動彈不得,怎麼也掰不開,被迫張着嘴,濕紅的眼裡盡是震驚,仿佛是真的錯信了他之後感到了失望,甚至是同情,“昨天你喝醉了跟我說那些,我本來還不想相信……的确是我看錯人了,你這麼沒教養,根本就是狗眼看人低……”
“你的确看錯人了。”
陸景然冷笑一聲,扣着穆秋把他按在了門闆上,側着臉在他耳邊道:“我從來沒說過我是什麼好人,是你自己愚蠢!”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麼傻嗎,都是好人?别天真了,若不是黎哥一時興起,你現在有沒有工作都還不一定。”
陸景然的氣息越發近,膝蓋強勢的抵在他腿間,穆秋側開臉想要躲避,卻被他掐得更狠了,輕微的窒息感讓他倍感難受,不由發出低吟。
然而陸景然卻莫名耳廓發麻,宛如有一絲電流飛快蹿過一般。
陸景然掐着他的下颌迫使他擡起頭,跟自己平視,語氣愈發惡劣道:“就算我真的是有什麼綠帽癖又怎樣,你憑什麼假惺惺的,裝出一副長輩做派教訓我?”
“工作都找不到,還要被妻子離婚的垃圾,你活着都隻是在浪費空氣,還在我面前裝什麼?”
“比我大十歲又怎樣,還不是個不自量力的蠢貨!”
“放開……”穆秋聲音沙啞至極,呼吸急促,雙唇張開拼命喘息着,通紅的眼眶已然籠上一層水霧。
比起他眼底的淚痕,陸景然所觸及的他喉結的輕顫,更加讓他掌心發癢。
見他這般情态,陸景然恍然回神般松開手,穆秋随即失了力般跌坐在地,捂着脖子喘氣,胸膛劇烈起伏着。
陸景然隻穿着浴袍,有什麼反應都很明顯,穆秋小腿觸碰到怪異的滾燙,立馬反射性的退開了,像碰到什麼怪物似的。
穆秋啞着聲,嫌惡道:“我是垃圾,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如你所說我沒資格說你,既然如此,我是什麼樣的人也無需你評價。”
然而他小腿上感受到的卻更明顯且突兀了。
陸景然隻是垂眸盯着穆秋脖子上的紅痕,喉嚨莫名發癢,一陣口感舌燥。
等他再去碰穆秋的時候,就被穆秋猛的躲開了,那雙潮濕又冷然的眼睛看得陸景然渾身發熱,他隻能解釋為那是惱怒。
陸景然驟然站起身,“反正你給我老老實實按照我的要求做。”
“還不出去?再不走,我可不保證不會對你怎麼樣。”
“這裡可是黎谌家!”穆秋提醒道。
陸景然的視線居高臨下的落在他身上,惡聲惡氣的說,“就你這種人,哪怕我真的對你做點什麼,你以為黎哥會跟我計較嗎?”
穆秋靠着牆站起來,巴不得離他遠遠的,繞着他走,飛快打開門離開了。
門被關上,房間裡恢複一片寂靜。
空氣裡仿佛還留着穆秋身上的氣息,是很淡的香味,估計是沐浴露的味道,冷冷清清的,但又很純粹好聞。
和他那個人一樣。
看起來冷淡,實則隻是一層保護色,内裡再愚直不過,竟然還蠢到動手打他。
想到穆秋厭惡、失望又害怕的眼神,陸景然就一陣惱怒、心煩意亂,猛地扯開浴巾,毫無章法的将它丢在地上,然後又是用力打開衣櫃,櫃門“吱呀”聲響個不停,一段時間後才慢慢停下來。
明明他們之間就該是這樣才對,這次穆秋看向他不是那種禮貌的疏離,而是真正的、厭惡的疏離,他們之間的距離仿佛一下子就被拉得很遠了。
陸景然舌尖仿佛嘗到了鐵鏽味,讓整個口腔都變得幹澀了。他套上一件衣服,掌心卻落了顆袖扣,是穆秋袖子上的。
他用力握緊了它,在掌心硌得有點疼,和穆秋喉結輕顫時的觸感完全不一樣。
明明他們本該如此,可他為什麼卻又頻頻想起之前,他們最開始認識的時候,穆秋天真的把他當成好人,還跟他道謝。那種微妙的感覺,一直讓陸景然覺得有趣,他想要戲弄穆秋,又好奇穆秋知道自己真實面目時,會是什麼反應?
但這一切從昨晚那場争吵開始就被打破了,或者說如陸景然所願了。
可他現在隻覺得無趣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