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竹眉宇間的黑氣更濃,本來就一夜沒睡,性情容易急躁,要是他修為還在,就把這人丢進去喂那隻靈獸。
薛無妄不解地看向秦朗:“這就是我新收的小厮,小厮怎麼跟你分享。”他轉頭看向靈虎,“别鬧了啊,我對你這靈獸确實有點興趣,是不是誰能收服它你就給誰?”
聽出他語氣中的不耐煩,秦朗瞥瞥大美人,終于沒再繼續扯着話題,“對啊,我這人一向大方,世間好像隻聽說過蓬萊的一位長老有靈虎吧。”
這暗指誰小氣呢?
薛無妄沒想到讓賀言竹當小厮還能讓自己風評受害。
粱江錦也對靈虎感興趣,興緻勃勃:“快将它放出來吧,我迫不及待了。”
薛無妄滿臉興奮,不忘沖賀言竹喊道:“你躲椅子後面去。”
賀言竹也清楚沒有修為的自己在靈虎面前就是一爪子的事,老實地躲在主位寬大的椅子後。
秦朗看衆人都躍躍欲試,也龇起了大牙,“這就放它出來。”
他手一揮,籠子瞬間消失,靈虎猛然一躍,就要朝門口跑去。
沈安攔住了它。
他手中捏着一把鐵扇,扇緣寒光乍現,旋身一劃,靈虎身上留下了道道皮開肉綻的傷痕。
靈虎吃痛,發出一聲咆哮,聲音極具穿刺力,讓椅子背後的賀言竹忍不住捂着耳朵蹲下身去。
虎目赤紅,後腿蓄力,猛然朝沈安撲去。
沈安正要做出反應,粱江錦已一躍而起,在空中飛踢一腳,正正踹中靈虎。靈虎被踢得飛了出去,撞倒了一排桌椅,最終順着牆面滑落,牆面也因此破了個大洞。
薛無妄還沒出手,看到眼前的情景,有些失望:“這靈虎有點弱啊。”
秦朗抱臂站在一旁,“應該快了,靈虎狂暴期的力量比平時強上十倍不止。”
碎石噼裡啪啦被抖落,靈虎站起身,喉間滾動着低吼聲,身上紅芒爆漲。
在衆人的注視下,它的身軀大了一倍,身上的傷痕也消失了。
一雙豎瞳盯上了剛剛踢它的粱江錦,靈虎朝他撲去。他也不躲閃,正面迎敵,揮拳擊上虎臉。
誰知靈虎竟然比方才靈活許多,側身躲過拳頭,一掌拍向他。
粱江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拍了個正着,踉跄後退幾步,隻感覺一股劇痛從胸口傳來。
“嘶,力氣真大。”
靈虎想乘勝追擊,往前邁了幾步,身後一把鐵扇回旋飛來,削向它的頭顱。靈虎偏頭躲過,獠牙咬向鐵扇,卻咬了個空。沈安在原地伸着手,鐵扇回旋飛回了他手中。
靈虎躍起,回過身來,沖向他,這時秦朗手持長槍從側面刺向它。然而長槍與它腰腹接觸的一瞬間,一股反彈力傳來,秦朗雙腿使力,穩住身形,這一擊竟隻損傷了靈虎的一些毛發。
“有意思。”三人神采奕奕,剛剛并未使出全力,如今倒想試試了。
薛無妄伸手阻攔躍躍欲試的他們,輕笑道:“我們的目的可不是殺它,而是收服它,如今該看我的了。”說完,他撿起地面一截較長的椅子腿便沖向靈虎。
戰鬥時候的薛無妄渾身散發的逼人氣勢,很容易讓人心生恐懼。即使他此刻面帶笑意,似是并未十分認真對待,靈虎還是憑借野獸般的直覺,知道來者不善。
它側身閃開,一雙豎瞳看向門口,有了退意。薛無妄沒有給它機會,轉瞬間便近了身,一截椅子腿揮向它的腰腹。
椅子腿在薛無妄手上變得不普通起來,它擊碎了靈虎的防禦,帶着恐怖的力道将靈虎擊飛出去。放大了一倍的身體,這次将地面都砸裂成碎石,又最終無聲成齑。
靈虎腹部有些凹陷,嘴角滲出鮮血,在地上掙紮着想要爬起。
秦朗笑了:“不愧是你。”他轉頭看向其他兩人,“看來這靈虎要落到阿妄手中了。”
然而誰也沒想到的是,靈虎竟然保留了最後一股力氣,在他們四人說話之際,他猛然撲向了椅子後面的賀言竹。
賀言竹在後面觀察幾人的實力,沒想到靈虎竟然會突然襲上他。手中沒有武器,又被封住了靈力修為,簡直是倒黴,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死法會是葬身猛虎口中。
靈虎口中的腥臭味傳來,他有些嫌棄這個死法,但卻沒有辦法,隻能匆匆舉起手臂遮擋在身前。
然而預料之中的劇痛卻沒有傳來,反而被擁入了一個帶着松雪香的懷抱中。
賀言竹驚訝地擡眼,是沈安。
沈安半擁着他,手執鐵扇擋在他們身前。而那隻靈虎倒在不遠處,沒了氣息,腹部插着一截木椅腿,正滔滔往外冒着鮮血。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手臂一陣劇痛,他被拉扯出沈安的懷裡。
薛無妄的手緊緊鉗着賀言竹的手臂,面上的神情令人見之膽寒。
沈安一愣,淺笑道:“情況緊急,想着這小厮你看上去還算喜歡,危急之間失了些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