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就會從身體裡長出花來呢?”黑衣修士納悶地抱着頭。
趙初霁道:“難道是什麼蠱術或者詛咒?”
“有可能,但應該是有某種契機。”賀言竹道:“我的疑惑是如果是他們都碰過某種東西,或做了同一件事,為什麼阿若他們三個會比阿魚晚一天?”
衆人低頭思索起來。
賀言竹看向雙手環抱胸前,斜靠在柱子上,顯得有幾分事不關己的薛無妄。
薛無妄似是沒想到他會突然看向他,有些怔愣,嘴角匆忙勾起,道:“怎麼了嗎?”
“想聽聽你有什麼看法。”
薛無妄沉吟片刻,道:“三位少年昨日沒事,或許是回家之後才做了某件事,讓他們今日異變成屍人花。或許可以去三位少年家中看看。”
賀言竹點點頭。
他們兵分三路,賀言竹、薛無妄以及趙初霁來到了阿若家中。
阿若的父母是街上賣早食的,天蒙蒙亮就出發。
阿若父親用粗糙的手掌擦擦臉上的淚水,哽咽道:“阿若昨日回來臉色便不對勁,我們勸他今日好好休息,但他非是不聽。今早跟着我們一起來到了攤位上。”
“當時我在給一位顧客拿茶葉蛋,突然身後傳來我家老婆子的尖叫聲,我回頭一看……”回憶起當時的場面,他說不下去了,沖他們擺了擺手。
他如今已是強撐着身子,積極配合隻為找出兒子變成那副模樣的原因。
他們老年得子,就這麼一個孩子,突然離去對他們的打擊太大了,阿若母親到現在都還癱倒在床上,一直流淚。
“那我們問,你答吧。”考慮到身為父母的悲痛,賀言竹道。
“當時攤子上有多少人?”
“就我、老婆子、阿若還有那個顧客。”
“阿若……有傷害到你們嗎?”
“那位顧客是位修士,及時制止了阿若。”
“阿若房間在哪,可以帶我們去一趟嗎?”
阿若父親領着他們來到一處房間,房内布置簡單,但很溫馨。
賀言竹道:“你去陪陪夫人吧,我們今日在這裡呆一晚。”
阿若父親點點頭,步履蹒跚地走向了另一間屋子。
他們上下打量房間,并未發現可疑之處。
屋内有一張床,兩張凳子,夜深時分,三人面面相觑。
趙初霁提議道:“讓言竹去床上吧。”
賀言竹正想拒絕,身旁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你去床上吧,我和言竹坐椅子上。”
趙初霁疑惑:“啊?為什麼?”
薛無妄雖是回答趙初霁,但卻偏過頭來,用那雙深邃的雙眸看向賀言竹,“言竹有潔癖,住客棧都是要換床單被褥的。”
哼,來這一套。
賀言竹内心冷笑一聲,面上卻做出有些松動的神色。
似是看到自己想要的,薛無妄頗有些滿意地轉正了頭。
這演技,想騙誰呢?
誰料一個轉頭卻看到對面趙初霁一副愧疚的模樣。
“無妄兄才跟你相處了月餘,竟然比我還了解你,我愧為你十年好友。”
賀言竹黑了臉,看來還是有傻子被騙到了,斜眼瞥他:“别來這套啊。”
薛無妄這時在一旁幽幽道:“不是你的錯,是我太關注言竹了,才注意到的。”
“啊?”
趙初霁有些傻眼。
這……這是他想的那樣嗎?
趙初霁在床上盤腿坐下了好一會,都沒有回過神來。
所以當初無妄兄讓自己介紹言竹給他認識,竟然是這目的!?
為什麼他有種自己種的大白菜要被豬拱了的感覺!而且這豬還是自己放進來的!
他眼睛眯起一條縫,偷瞄起不遠處的薛無妄。
無妄兄長的一臉桃花像,感覺不是個值得托付真心的人啊。不行,作為言竹的十年好友,自己拒絕同意這門親事!
薛無妄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感受着這股如有實質般的視線,泰然自若。
夜色已深,疏星淡月。
屋外一片安靜,唯有沒有閉緊的窗戶被狂風吹的吱嘎作響。
直到一聲巨大的撞門聲傳來,屋内三人猛然睜開雙眼,急馳奔向主屋。
他們趕到時,兩隻屍人芙蕖剛好破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