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姬枝梧聽到11說的話後第一反應就是想笑，“它一頭吻星豚，怎麼可能對人類示愛？”

11晃着銀色小球的外殼，辯解道：“但是吻星豚在騰躍時吐泡泡，就是吻星豚經典的求偶手段之一呀。”

姬枝梧哽住，她難以置信地朝一旁的季行雪求證：“它剛剛那個舉動是……求偶嗎？”

季行雪緊緊盯着那條魚沉下去的地方，臉色冷下來，聽到姬枝梧的詢問，沒有直接回答，“它已經将近七八年沒有過求偶行為了，而且它是一雌魚。”

雌魚？

姬枝梧剛松口氣，又聽到季行雪道：“但那個行為，單論行為，确實是吻星豚中求偶常用的方式。”

她頓時一口氣差點哽得上不來。

“你……咳！”姬枝梧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一時間咳嗽不止，“咳咳咳……”

季行雪被姬枝梧的咳嗽聲拉回注意，從空間扣裡拿出一瓶水，遞給一直咳嗽的姬枝梧，“這頭吻星豚性格确實有些頑劣，你被吓到了它的惡作劇就成功了。”

一旁的洛幸開口道：“姬小姐可能不知道，這頭吻星豚平日對誰都很冷漠，隻要不打擾它休息，不入侵它的領地，就算是把星夜湖攪個天翻地覆它都不會有反應，就唯獨每次他在的時候，這頭吻星豚就一定要出來鬧騰一下。”

姬枝梧喝了幾口水，把咳嗽的欲望壓下去，聞言好奇道：“是在吸引季先生的注意嗎？”

難不成它真正要求偶的對象是季行雪？想到剛剛那個畫面，姬枝梧沒忍住笑了笑。

洛幸注意到一旁因為姬枝梧這句徹底黑臉的季行雪，強忍着笑意解釋道：“不是，它純粹是因為嫉妒我們季先生精神力等級比它高。像這種吐泡示好的行為我們也是第一次見。”

季行雪臭着臉，餘光瞥了眼空中緩慢漂浮的氣泡，打斷道：“走吧，别在這裡耽擱太久。”

說完直接揮出一道精神力直接将其打破，将氣泡化成的水全部灑回星夜湖裡。

姬枝梧邁步繼續跟上他的步伐，隻聽到身後傳來悶悶的一聲巨響，轉頭望去，卻沒看到大魚的身影，隻有激烈的水浪不斷地擊打在一層金黃色的精神屏障上，一次次拍打又一次次被退回。

岸邊的花草保持着原來的模樣，挺直的莖稈葉片上看不到半點水滴。

—

雖然洛幸解釋了一下季行雪與這頭吻星豚之間的淵源，但姬枝梧還是沒想懂為何它會違背常理地朝自己做出一個求偶的舉動。

11被她纏得沒辦法，隻能再度去浩瀚的圖書資源庫裡檢索相關資料，回來跟姬枝梧解答。

“這個求偶的舉動，本質是吻星豚一個表達好感的方式，并不局限于異性求偶，在吻星豚的生活習性中，同性朋友或者父母孩子之間也有可能出現這種舉動。”

11帶着具體詳細的資料回來，跟姬枝梧解釋道：“所以宿主也不用太過擔心，這應該隻是這頭吻星豚表達喜愛而已。”

緊接着它有道：“季先生不是也說了嗎，對方已經七八年沒有求偶過了，吻星豚雖然生命周期很長，但它們一般隻在青壯年期進行求偶繁殖，這頭吻星豚已經過了那段激素旺盛的時期了。”

言外之意，大概率不是求偶的舉動。

姬枝梧認真閱讀了系統給的資料，心中最後一點變扭也随之煙消雲散。

被一條比她高大數倍的魚求偶，若是這件事是發生在别人身上，姬枝梧可能還有心思打趣，但真發生在自己身上了，她是半點笑不出來。

重新收拾好心情，姬枝梧跟着季行雪一行人重新回到信号塔。

*

信号塔裡，巨大的星艦依舊停靠在那裡，隻不過總控室前的小花園裡，多了不少人員走動的痕迹。

回到信号塔，隋依等人就各自回到原來的崗位上，繼續處理工作，而姬枝梧則是跟着季行雪左拐右拐，來到淩雅這邊。

“先讓淩醫生看看你精神力的狀态，待會讓她多給你幾支舒緩劑。”季行雪叮囑姬枝梧道，“你使用精神力沒有節制，竭澤而漁，這點對你自身來說不是個好習慣。”

姬枝梧默默聽着，她對于精神力的使用算是半路子出家，大部分都是借助系統給的資料磕磕絆絆地自學而來的，遠沒有季行雪他們長期接受訓練的人有意識，暴露在他們眼中的缺點自然也多。

側頭看到姬枝梧乖巧的樣子，季行雪臉色稍緩，又道：“舒緩劑雖然可以幫助自身恢複精神力，但終究是外物，一次性不要使用太多。”

“更具體的等會淩醫生會跟你說的。”

精神力的舒緩劑有等級劃分，不同等級的使用劑量和效果都不同，所以季行雪常用的那款大概率不适合姬枝梧。

外加姬枝梧自己身體強度比常人還要弱上幾分，她就算精神力等級升上去了，但那個身體素質依舊一言難盡，出于多方面考慮，季行雪認為讓淩雅這邊定奪最合适。

專業的事還是要讓專業的人來完成。

—

“姬小姐，你先坐下來，我這邊啟動一下儀器。”

淩雅拿出一個跟之前系統11給她檢測精神力的儀器長得有些許相似，但大小上要迷你很多的儀器放在她面前，示意她把手上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