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搖搖晃晃,房妙愛坐在其中随着一起搖晃,眼神空洞盯着空氣中虛無的一點,一副神飛天外的樣子。
她的右手放在左手的袖子裡,好似在握着什麼。
指尖上真實的觸感,讓她清晰認識到昨天睡前好似夢一般的場景,并不是夢。
白照昨天晚上來到她房中,将此刻她袖子裡的東西交給了她。
房妙愛過神來,垂眸,她将那物什從袖子裡拿出。
她的指尖拂過匕首上刻下的兩個字。
昨天她也是一眼就看到了這匕首上的兩個字。
是不是說……
“姐姐!”
馬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破霧掀開馬車的簾子,彎腰進來。
房妙愛不動聲色将匕首重新塞回左手的袖子裡。
她面上不顯,微微笑道:“是累了嗎?累了,便同姐姐一起坐馬車。”
破霧臉上含着笑,搖搖頭:“不累,我想上來陪着姐姐。”
他先開馬車的側簾往外看,“前方路上有很多落石,暫時停下,清理之後,我們再前行,于是我就上來陪着姐姐啦。”
房妙愛正在去往京城的路上,當然不止她和破霧兩個人。
她通過破霧掀開的縫隙,看到外面冷峻俊逸的白照的側臉。
那日房妙愛在梅縣遇到觀音廟的瘋狂擁護者的刺殺,之後的事情,她就沒有插手了。
房妙愛雖受的都是皮肉傷,但也需休養兩日才上路。
那兩日她也曾詢問白照刺殺的人怎麼處理,白照說押送到了府尹,那之後便也不再問了。
到了該離開的時候,房妙愛才發覺不對勁,梅縣百姓看他們的眼裡多了一絲畏懼,那是源自于恐懼的畏懼。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深覺不該多問。
破霧就是在這個時候來了,他看着房妙愛,眼中滿是不舍,不見一絲一毫的異樣情緒。
他本來就是一個人,現在又要是一個人了。
房妙愛看着他的樣子,心中蓦地一軟,詢問道:“接下來我們要去往京城了,破霧,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
破霧突然一下湧上淚來,怎麼擦也擦不完,哽咽道:“姐姐姐姐,我真的可以去嗎?我真的可以跟着你嗎?”
他……他自此以後真的不用再一個人,不用再受那些莫名其妙的欺負了嗎?
房妙愛給予了他肯定的回應。
破霧的眼淚流得更兇了,嚎啕大哭,緊緊抱着房妙愛。
房妙愛這才想起來,忘了問白照。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去看,“阿……大公子,破霧要與我們同行了。”
在梅縣叫阿牛哥她都快叫順嘴了,現在事情了了,差點沒能改過來。
白照眼中閃過一抹晦澀的情緒,沒有出聲,這是非常含蓄的點了下頭。
房妙愛知道這代表着他同意了。
随後,他們一起同白府的大部隊彙合,正式踏上去往京城的路。
在房妙愛養傷期間,白照早吩咐追雲去安排人手,一同随行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