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看出墨淳的回避和閃躲，滾刀舒便确定了墨淳看上了他。沒看上他的人他都不客氣，何況這執政官對他不抵觸。

既然沒給他耳光，那就是勾引他了。

那段日子，他們經常往來。

幾乎每次見面，隻要對方要求，他就會答應。他們沒有過多的交談，他能從阿舒的眼裡看出欲望，那他就滿足對方。

他從沒問過阿舒喜不喜歡他，他隻知道阿舒從勾搭一個執政官裡得到滿足。而至于勾搭的是他還是别的執政官，他沒有答案。

直到管理員的事，讓他們分道揚镳。

有時候墨淳問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因為他沒法讓沃水接受一個罪犯，他對沃水有了解，他可以付出一些代價，做出一些努力，哪怕不容易，但仍能帶走阿舒。

可他沒有這麼做。

在綁架管理員之前，他問過阿舒對他的感受。

阿舒說，我不是幹了你了，你想要什麼感受。

墨淳想聽的不是這個，阿舒當然清楚，可他不說。

所以墨淳又問，你和我之間，是什麼。

阿舒笑起，他說——哥，你開什麼玩笑。

你開什麼玩笑。我不好你這款。

是啊，墨淳是開玩笑，所以玩笑結束，墨淳離開。他知道這樣有多不負責，但阿舒有本事，即便淪落渣市也能混下去。

他以為能從對阿舒的傷害裡得到快感，但實際上沒有。

他又以為隻是因為接觸的男人少，阿舒給他的不過是新鮮感。所以他嘗試着和别人往來，但實際也做不到。

他還以為混迹于糧油區所見的虛僞，讓他能被阿舒這樣的粗人吸引，所以他進入訓練場，想看看是不是别人的汗味也帶着能吸引他的荷爾蒙，可實際還是不行。

這些阿舒當然不知道，他也不需要知道。畢竟阿舒身旁人來人往，男女不挑。即便進入渣市後東躲西藏，似乎也總有人願意追随跋扈又浪蕩的滾刀。

而之後，沒有之後。墨淳的辜負讓阿舒受傷，于是他不再願意前往沃水，甚至于，他不再願意繼續暧昧。

沒有人再提之前的往來，他們似乎真成了合作的夥伴，是沃水的富商和渣市的掮客，你花錢，我便提供服務。

即便當墨淳作為特使回來，阿舒也像從來沒有與墨淳産生糾葛一般，開着對方的玩笑，調侃着他的嗜好，甚至于幫他訓練展澈，隻為展澈能在他身邊做個合格的打手。

老實說，墨淳沒奢望過他會來。滾刀舒和栅欄沒梁子，而這番交手會給阿舒帶來什麼後果，誰也不知道。

何況墨淳是真的不在乎。有得選擇的時候他不會接受栅欄，而沒得選擇的時候，他也不覺着損失了什麼。

以至于當這份質問抛出來，墨淳甚至想問問阿舒，你想聽什麼。你想聽什麼，我就說什麼。

但兩人有共同目标時能聊得起來，而一涉及到彼此的感情，卻又都沉默了。

于是他們就這樣吸着煙，誰也不說話。直到墨淳彈了彈煙灰，指指阿舒肩膀的傷口，問——“剛才沒見你拿刀，碩涵那一槍，傷到筋骨了？”

“少來了。”阿舒想說不就是你不讓我對碩涵下手，這會的問候又是什麼□□。

但當然他沒說。

相反，他看向墨淳，有些煩躁地問——“哥，要不要和我爽爽。”

這就是阿舒。

不用虛僞的寒暄，省略辭藻華麗的陳詞濫調。他想要什麼就會直接說，也就會直接做，甚至不說就做。

但到底墨淳是沃水“特使”了，怎麼着也得象征性地尊重一下。

墨淳接住阿舒的目光，直勾勾卻又平靜地看着對方，“來。”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和我走好不好，”墨淳還是問了，“和我走，我會好好對你。”

“你不會。”阿舒直起了身子，手肘撐在墨淳的側旁，眼裡的欲望已清理徹底。

“你清楚我愛——”

墨淳想說什麼，阿舒立刻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說出口，他不想聽。

而後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墨淳的眸子，仔細地打量他眼角的皺紋，鬓邊的銀絲，好久，阿舒仍是那句話——“哥，你開什麼玩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