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言第二天一早被鬧鐘震醒,他坐起身,默默揉了揉太陽穴。
腦袋裡疼得像是昨晚被人揍過,身上衣服是昨天穿得那套,還沾着些微弱酒味。
他從床上爬下來,喉嚨幹渴得快要裂開,抓起桌上的水杯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才緩和過來。
喝醉酒實在太難受了,而且他明明感覺自己沒有那麼醉的,怎麼後來連點意識都沒有,連怎麼回到宿舍床上躺下的都不記得了。
什麼好心人把自己送回來的?
喝完水後,他用手背擦了擦唇角邊洩出的濕痕,腦海中不知道乍然蹦出來什麼畫面,他用手捂住嘴巴,動作猛地頓住。
好像,昨晚有人也這麼摸過他的嘴唇。
不僅如此,一小節修長有力的指節沒進唇角,撐開濕潤紅嫩的嘴巴,輕輕抵在了牙關外。
後來他一直嚷嚷口渴,還有人喂了他水喝……
趙青寂恰好帶着洗完的衣服從外面進來,見叙言捏着水杯站在自己桌前一臉思索,便說了句:“我等下去圖書館,晚上再回。”
叙言呆呆“哦”了聲。
趙青寂繞過他去陽台晾衣服:“你和他們計算機系的人玩得挺熟了啊。”
叙言回過神來:“什麼?”
趙青寂:“昨晚聞斯年送你回來的。”
叙言震驚回頭:“什麼?!”
趙青寂:“還貼心的把你送到床上躺下了才走。”
叙言天崩地裂:“什麼!!!”
趙青寂語不驚人死不休:“你怎麼那麼驚訝,我看你昨晚還挺聽他話的,他叫你上床躺下你就上床躺下了。”
叙言手裡的水杯差點灑出來,原來他那些零散破碎的記憶都是真的,是聞斯年開車把他送回來的。
他努力回想昨晚還發生了什麼,可想來想去腦袋暈暈,一些片段串聯不成完成的回憶,實在記不起來自己有沒有做出什麼奇怪舉動。
叙言趴在陽台窗戶上:“班長,你昨晚還聽見什麼了嗎?”
趙青寂說道:“沒有了,你上床之後馬上就睡着了,然後聞斯年就走了,沒在宿舍住。”
叙言微微松了口氣,看來應該是沒惹出什麼亂子。
他在聞斯年心中的印象分實在不宜再打折扣,再打估計該負分了。
他看了眼手機,沈南黎昨晚給他發了很多條消息,他一條都沒看見。
沈南黎找他沒找到,林星羨說他喝醉了就先讓人送他回去了,沈南黎自己又在聚會上吃了會,太晚了林星羨也給他們安排了住宿,他們剩下的人都是今天一早才回來的。
叙言放心下來,給沈南黎回了條消息,去衛生間洗漱了番,便收拾了書包準備去咖啡店兼職。
可他收拾書包的時候又發現了個晴天霹靂,那瓶尚佳輾轉幫他買到的冰島玻璃瓶的水居然不見了,去聚會之前他記得還放在書包,準備有機會送出去的。
現在怎麼不見了呢?
他一下子想起來什麼,他昨天晚上喝的水,該不會就是那一瓶吧……
叙言舔了舔唇瓣,試圖回憶起來昨晚喝的水的感覺,他光在網上看到别人說是喝過的最好喝的水,口感絲滑無比。
嗚嗚,好可惜,那麼貴的水,都不記得什麼味。
叙言在校門口買了個雞蛋灌餅當早餐,6塊錢一個,裡面什麼都沒加,要是再加裡脊或者火腿的話要8塊,全家福要12塊。
6塊的就已經很大一個了,夠他吃飽,到中午都不怎麼餓。
坐公交車的功夫他吃完了灌餅,來到咖啡廳。
換好工作服後,離開門營業還有點時間,叙言手機鈴聲響起來,他看了眼來電,眼尾彎着笑了笑,走到沒人的地方接起來。
“外婆。”
“乖乖,起床了沒有?”電話那邊的老人今天聽起來很有精氣神,說話聲音都足了些,“外婆沒打擾你睡懶覺吧?”
“沒有沒有,我早就醒了,正好同學約我一會出去玩呢。”
打工的事叙言一直瞞着外婆,生怕她因為擔心拖累自己而不肯治病,就聯合那位老家的醫生一起哄着老人家,說之前存的醫藥費一直沒花完,讓她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幸好有那位孫醫生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幫助,叙言要上學沒法陪在老人身邊,先前找的幾個護工也被外婆給辭退了,她說自己能照顧好自己,不用花那個冤枉錢。孫醫生看出叙言的擔憂,說平常有自己多加照看着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因此叙言對孫醫生很是感激。
祖孫倆約好了,隻要雙方誰想對方了,就可以随時打電話。
不過外婆也知道叙言平時課業忙,就算是再想外孫也會忍到周末再打。
“出去玩好呀,外婆聽說北市可大可好玩,乖乖要趁着上學多出去玩玩,争取把北市走個遍,”老人家還不忘八卦問道,“乖乖,約你一起出去的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呀?”
叙言怎麼會聽不出外婆的意思,無奈道:“男同學,外婆。”
“好好好,男同學也好,”外婆笑呵呵道,“都好,都好。”
叙言問道:“你這幾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乖乖聽醫生的話打針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