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李懷澈和幾個人勾肩搭背,正從一個包廂往外走,春風滿面,洋洋得意。
而另一個室友不知所蹤。
*
叙言在外面吹了好一會風,身上都吹得涼飕飕的,可還是感覺有點迷糊,兩腿踩在地上也隐隐發軟。
他沒覺得這是喝醉的表現,他覺得隻要自己努力克服,就能不暈。
沿着外面的小路走了會,叙言從另一道門拐進去。
按照他的記憶,應該左拐再右拐就能回到宴會廳,但是這座建築裡的構造太過複雜,他繞着一樓外圍的走廊轉了整整一圈,居然都沒看到有能進去的入口。
他摸了摸頭發,原路折返又走了圈,這下更暈了。
明明宴會廳上衆人喧鬧熙攘的身影好像就近在眼前,可他為什麼進不去呢。
叙言在長廊上繼續不折不饒的繞圈,最後把自己剛清醒回來的理智繞沒了一半。
站在一處拐角,叙言沉默的盯着面前的牆壁看,他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說話聲,眼眸一亮,他趕緊尋着聲音找過去,希望有人能給自己指指路。
說話的聲音若隐若現,最後消失在樓梯間的安全通道後。
叙言擔心人走了,急急忙忙跑過去,手剛搭上金屬把手,他便通過門上的玻璃窗,不小心看到了裡面的光景。
兩道交纏的身影斜靠在牆上,擁抱揉搓的力度恨不能将對方骨頭碾碎,隐隐約約的喘息聲和接吻水聲,透過門縫隐秘穿來,暧昧纏繞的尾音在空中都擦出火星。
叙言推門的手指立刻縮了回來,像是快被這扇門内傳來的熱度灼傷。
門内兩人絲毫不知有人在注視着,緊緊擁着調換了個位置,他們頭頂的聲控燈也适時亮起來,叙言在看清楚其中的一個人後,眼眸驟然瞪圓,半張着嘴巴不知道該怎麼呼吸。
面前吻得難舍難分的兩個人居然都是男的,而被壓在牆邊,微微擡着下巴竭力承吻的人,竟然會是林星羨。
叙言腦容量已經超載,喉間險些發出聲震撼驚呼。
在通道内的燈光再次暗下來之前,一雙手忽得從背後侵襲過來。
一隻繞過他整個腰腹,覆在另一側腰間,四根手指捏在他後腰,拇指微微下陷,用了點力氣掐住他腰間嫩肉,另隻手則向上伸,虎口卡住他唇角,手指輕輕使了點力氣,便将他臉頰的軟肉都掐了起來,下巴被制住,嘴巴也閉合不攏。
下意識的生理反應讓叙言想叫出聲,可背後有人貼上來,靠在他耳邊沉聲:“安靜。”
聽出這是誰的聲音,叙言把那點驚慌堵在喉嚨裡,透過面前的玻璃窗,他能看到自己已經完完全全被一道高大寬闊的身影遮擋住。
幸好門内兩人正在激情時刻,絲毫沒發覺。
叙言感覺自己身子猛地一輕,腰間那隻手拎小雞似的,直接把他拎到了另扇門後。
進門後他被翻了個身抵在牆上,捂住他嘴巴的那隻手沒松,面前的人靠的他很近,近到兩人的呼吸聲都在靜默的空中相交,纏繞。
叙言肺裡氧氣不足,一張小臉水紅濕潤,下半張臉被隻大手卡住,一雙眼睛裡水氣朦胧,裡面濕漉漉,亮晶晶,快要被逼出些可憐的淚意。
聞斯年隻是松了些力道,輕聲開口提醒:“有人。”
外面走廊處果然又傳來人聲,由遠及近。
叙言趕緊大氣都不敢出,眼睛睜得圓圓的,睫毛沾了點水霧,間或幾根濕濕的黏在一起,撲簌着顫抖的時候,像把漂亮的眼尾弄出了些水紅痕迹。
他下巴有點酸了,牙齒慢慢合攏,在那處虎口緩緩磨了兩下,似乎覺得不應該,又瑟縮着收了回去。
聞斯年垂着眼,注意力根本不在走廊外的人身上。
他将拇指微微收回來些,斜着撐開了那張水哒哒的嘴唇。
光線昏暗,隻有玻璃窗上透進來些許微弱昏黃的光。
但是能看得清楚,裡面更深處,有一小截隐秘的紅。
外面的人已經路過了這扇門,往更遠的地方去了。
叙言本來腦袋就還迷糊着,缺了點氧後更是暈的站不穩。
他撐的有點不舒服,兩手攥住了胸前那隻手腕,嗚嗚嗯嗯不知道說了句什麼,牙齒又在那虎口處撞了下。
聞斯年已經聞到了他身上輕淡的酒味,混雜着果味的香甜。
聽懂了他是在抱怨難受,終于慢慢的,一寸寸的收了手。
可惜靠在牆上的人自己沒站住,左右搖晃了下,順着牆根就往下滑。
幸好有隻手及時在他腰間撈了把,再次将他身子扶穩。
另隻手指間有點濕,聞斯年沒擦,低頭問他:“能站好麼?”
叙言摸了摸自己下巴,點頭,用力貼住牆邊,小臉都在使勁。
“站好了。”叙言信心滿滿。
“松手?”聞斯年問。
“好,好的。”叙言答。
腰後的手再次慢慢收了回去。
“你看,我自己站好的,”叙言一臉期待的炫耀,“我厲不厲害?”
“嗯,”聞斯年用腿抵在他膝間,撐住他身體傾斜的重量,“很厲害。”
随後擡手,撫去了他唇邊泛起的水光。